王绅有些为难,这才对穆永琳说自己此行目的不仅仅为了参加她的新书签售会,还有一件事,他踌躇良久,才慢吞吞说出来:“我,我要订婚了。”
穆永琳杏眼圆瞪,峨眉微蹙,“你要订婚?这么快?难道你都不争取一下的吗?只要你开口,茶芯不会拒绝。”
“我不想让她夹在我和我妈之间为难。”
“你是怕之间夹在她和你妈之间为难。”
穆永琳点燃了一根烟,抽着,冷笑一声:“在学校时候,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她,我们有多羡慕,甚至有些女生想要取而代之,可只有她不知道。等了将近十年,你甘心吗?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过着一潭死水的婚姻,然后生儿育女,突然有一天倦了,再离婚?你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吗?对她负责了吗?”
王绅不置可否,也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茶芯。”
听到这话,穆永琳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句话,冷彦秋病重第一句话便是不要告诉叶茶芯,他结婚依然还是别告诉叶茶芯,穆永琳心中苦涩,从认识的第一天,每个人都在拿她们做比较,她比叶茶芯漂亮能干,比她有魄力有格局,确实她的一切都顺风顺水,让人羡慕。
而叶茶芯却一路坎坷,连平平无奇的婚姻都一波三折,可如今却让她最羡慕,世间最好的男人,她唾手可得,却肆意挥霍,怎让她不羡慕,生出许多嫉妒来。
两人坐了半日,直到夕阳西下,晚霞笼罩了半个都市,王绅才说:“我定了酒店,和大家辞行,明日一别,再见不知何时。”
“这话说得有些伤感了,不像大婚在即的新郎官!”他背影有些落寞,与众人也有些格格不入,穆永琳心思凝重,几杯酒下肚,有些醉意,站在窗前笑看楼下过往人群,看到叶茶芯和绿篱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笑容便僵持在脸上。
片刻后听到开门的时候,她端着酒杯,醉态更浓,一个踉跄跌坐在冷彦秋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不顾众人目光嫣红的唇已落在他脸上。
“你……”冷彦秋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目光与推门而入的叶茶芯撞上,他猛然推开了穆永琳,说道,“你醉了,我让卓越回去。”
穆永琳却不依不饶地靠在他身边,说道:“我不回去,王绅大喜的日子,我要提前庆祝一下。王绅,可别忘记给我寄请柬,我和老冷一定会准时到场。”
王绅看着叶茶芯,轻声道:“她喝醉了。”
“我没醉,你不是要订婚了吗?你爸爸战友的女儿,说来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穆永琳醉态憨憨,让人怒不起来,只见她端着酒杯走到叶茶芯面前,说道,“茶芯,你也是来祝贺他的吧?你总说他就像兄长一样照顾你,如今你又多了一个嫂子来照顾你,我也应该祝贺你。”
穆永琳忽然叫道:“对了,王绅说不能告诉你,大约是怕你吃醋,我就说你们是兄妹之情,你不会不开心的,就像我和老冷,我们是姐妹,你只会替我高兴不是吗?”
“我怎么会吃醋呢?我一直盼望着你们幸福,这些年我拖累你们太多。”叶茶芯含笑点头,拍拍她的肩膀,接过酒杯,开玩笑说,“哥哥这样的喜事,怎么不告诉我呢,是怕我给不起红包,还是怕我喝醉了喜酒闹场子?”
“茶儿……你不能喝酒。”王绅握住她的手,解释道,“我没有要隐瞒你的意思。”
“我理解!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解释,你幸福,我开心!”叶茶芯只觉得脸颊笑得有些僵硬,有东西从脸上爬过,痒痒的,她突然转身看着冷彦秋说,“尽管我们之间闹了很多不愉快,但最终我们都还是一家人,你是永琳的男朋友,我女儿未来的干爸,对了,我见了冷冽……”
冷彦秋起身走来,可她却步步后退躲开,接着说:“昨天我见了冷冽,他亲眼看到魏书言的家人找我的麻烦,大约是信了辰曦不是你的私生女,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误会是吗?”
“是!”冷彦秋不愿看到她强颜欢笑的样子,这样的她让他心疼。
“那就好,从前的事情到此结束了。以后永琳嫁给你,也不会因为孩子的事情闹矛盾,我也很放心。”叶茶芯笑看着穆永琳,说道,“那天我真是着急了,才对你说了些过分的话,希望你能原谅我,王绅哥哥订婚在即,我真的也希望喝到你和冷先生的喜酒,不要让我们等太久了,好吗?”
“你是我妹妹,我当然不会怪你了。”穆永琳搂着她,贴近她耳边,低声说,“我问过你,你说你不爱他的,只要你不出现,他一定会爱上我,两年好吗?哪怕你消失两年也好,可你为什么今天要来?”
叶茶芯看着她笑,小心地将她乱了的发丝整理整齐,扭头问绿篱:“对了,绿篱,你第一次来上海吧,这样我跟冷先生讨个人情,借卓越用几天,让他给绿篱拎包,行吗?”
卓越眼看着几个人平静如水的表面下都蕴藏着惊涛骇浪,战火一触即发,他不想惹火上身,马上点头说:“这是我的荣幸,明天一早我接绿篱老师。”
叶茶芯笑看着众人,胡吃海塞了一通,才摸着肚子说:“辰曦还在邻居家,我就不陪你们了,哥哥,你知道我不喜欢送人,看人背影越来越远会让我伤感,所以祝你一路顺风。”
叶茶芯笑着走出包厢,可一进电梯门便泪流不止,看上去一切都顺理成章,可一切又那么不圆满。
冷彦秋扶起穆永琳,说道:“王绅,改天我亲自去赔罪,她醉了,我送她回去。”
把人送进家门,冷彦秋抓起钥匙摔在地上,掐住她的脖子质问道:“你故意的是吗?你明知她情绪不好,你明知王绅有意隐瞒,你为什么还要说给她听?穆小姐,你有些越俎代庖了!”
穆永琳抬头看着他,问道:“我维护自己的爱情,有错吗?我没有想要你怎么样,但我就是希望那么能够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和你们对她一样强烈,我控制不住。”
“我说过我不爱你!”
“那你为什么不当着她面拒绝?为什么你要一边享受我的好,一边惦记她?”穆永琳竟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服,说道,“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