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茶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回头看着冷家老太太,问道:“那么伯母也这么认为吗?红是把双刃剑,没有文化基础的红,就好像山崩海啸,一旦静止下来,世面就是一片狼藉。为着您的孙子好,您还是回去劝劝吧。我和冷彦秋为他解决了学校那边的事情,也帮他休学半年,希望半年后他能够乖乖学习。”
冷家老太太对佟玥璐并不满意,毕竟当初她一走了之留给冷家的是一团糟,可她总念着佟玥璐到底是生母,孙子又是她的心头肉,所以即使知道佟玥璐最近种种拿不出台面的举动,可老人家为了孙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太太说道:“她是亲妈,自然会比你这个后妈跟爱孩子,会为孩子打算。公司是谁的重要吗?冷冽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会把一切都留给冷冽,可你?你有女儿,万一你们再生……或者你们离婚了,你就分走他的一半。”
“这都是佟玥璐告诉您的吗?您是冷彦秋的亲生母亲,却为一个伤害过他的女人辩白,您让亲生儿子如何不寒心呢?您可知道他几乎要露宿街头了。”叶茶芯看她脸色不太好,接着说,“试想一下,如果佟玥璐和富豪未婚夫结婚,再离婚呢?冷冽能得到什么?您能得到什么?要知道她可连冷家的门都没有进过,跟没有抚养过冷冽啊。您能指望她把富豪的一半带回来给冷冽吗?伯母,那个富豪未婚夫你可见过?截至目前他只存在佟玥璐的口中啊。而且佟家企业早已亏损不堪,继续资金。伯母,孰轻孰重,还用我一个外人来告诉您吗?”
叶茶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老太太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般清楚后,便懊恼不已,坐立不安,几次欲言又止。
许久,老太太霍然起身,晕倒在地。
送到医院,医生查看了病例档案,老太太数月前就查出过脑梗,最近一直在服药,今日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便突发脑中风。醒来后,老太太号啕大哭,情绪十分激动,一直怪自己糊涂,害了亲生儿子。
佟玥璐带着冷冽赶来,质问叶茶芯:“老太太好心去看你们母女,你怎么能惹她生气?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就算冷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不该报复老太太,你这个女人真是歹毒,不配活着,更不配当母亲。”
冷冽心急如焚,听闻奶奶是被叶茶芯气晕过去,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一下子又降到冰点,他指着叶茶芯说:“我都告诉了你,我从来没想过害辰曦,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是与不是,我都会当亲妹妹疼爱的,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如果我奶奶有事,我会杀了你。”
叶茶芯心中有愧,无从辩解。
从医院出来,拨通了穆永琳的电话:“永琳,冷家老太太住院了,你让冷彦秋赶紧回来一趟。替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穆永琳看着正与人谈笑风生的冷彦秋,咬了咬唇角,挂了电话。
他们正在王绅的婚礼上,原本只是订婚宴,可王绅从上海回来后就改变了主意,对母亲说:“既然你们那么希望我和她结婚,那我们就直奔主题吧,什么求婚订婚都免了,直接领证结婚好了。这样你们放心,我也省心。”
新娘家姓陈,陈王两家是世交,陈父和王父又是一起去部队当的兵,一起退伍,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关系。他们年轻时就有了约定,将来孩子长大,也要结为亲家,来个亲上加亲。
陈映雪与王绅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内心情愫都有了不同的变化,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而这近十年王绅一直在等叶茶芯,陈映雪因赌气不断地交换男朋友,可没有哪一任能让她动心。
王家父母为了斩断王绅对叶茶芯的感情,主动上门提亲,给足了彩礼和排场,王绅迫于压力也开口同意,陈映雪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陈映雪虽然也渴慕年轻人的浪漫,但她爱慕王绅,事事以他为先,为他考虑周全,就连他免了订婚都可以答应,甚至婚礼前定了结婚证,迫不及待要做新娘子了。
女儿没有意见,陈家父母心中虽有不愉快,可也只能顺从,为了弥补儿媳,王家婚礼要摆三天酒席,婚车绕着市区走了三圈,宾客满座,算得上当地首屈一指的隆重了。
只是婚礼上,王绅的笑容像刀刻出来的木然,没有一点生动和欢喜可谈,新娘子美得炫目,连穆永琳都觉得自愧三分。
“婚礼是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吧,”穆永琳感叹着,目光瞟过身边的冷彦秋,对她的眼神,他视而不见,此刻心里正恼叶茶芯的言而无信。
分明昨晚商量好的,他陪她父母先回来,她早上带孩子直接到这边来,可没想到,来的却是穆永琳和叶辰曦俩人。直到现在连个理由也没有给,实在是过分,这世间什么东西都可以转让,可自己一片痴心,她不稀罕也罢了,竟还要转让给别人。
几次拿出手机,又放了回去。看来是自己太惯着她了!如果对她像对其他女人那样不可一世,兴许她也会像她们这样巴巴跑来嘘寒问暖。她从前总说穆永琳是个高冷骄傲的女人,一般男人都高攀不起,可现在……
再看台上的新郎新娘,他对王绅的婚姻有着隐隐的担心,一个个地都像同病相怜了。
新人敬酒,陈映雪在他身边低声说:“冷先生,等下能否到三楼化妆间,我有事想请教。”
虽然有些疑惑,可还是如约而至。陈映雪已经换了身礼服等着他。他抬手说:“恭喜陈小姐,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陈映雪却没了人前的笑意,脸上是淡淡的忧伤:“只有我知道我心里有难受,听说他喜欢的女人在上海,我以为今天可以见到,没想到她连他的婚礼也没有参加,这是爱吗?真爱不是应该希望所爱的人幸福吗?她不愿意来见证他的幸福,冷先生知道为什么吗?”
冷彦秋没想到这个女人这般直接,笑着说:“陈小姐新婚焦虑是人之常情,王绅是一个稳重有担当的男人,不然我也不会拿出全部家当与他合伙经营事业。他既然选择结婚,就证明不会再和从前有任何瓜葛,而那个女人,是我钟爱的,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陈映雪看着他,微微摇头:“都说男人的身体和灵魂是可以分开的,可以娶一个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但灵魂却永远在别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