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世界很简单,就是以我为圆心,以我对你的爱为半径,画圆。我们的世界可以很大,因为爱会加倍回报,叶辰曦在朦胧中体会亲生带来的痛苦,非亲生带来的疼爱,在一知半解中成长。
在医院附近的餐厅,却遇到穆永琳,绿篱让卓越带叶辰曦先行离开,走到她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为了感情你可以对付自己的朋友,但不该伤害一个信任你的孩子,跟不该挑唆她对抗自己的妈妈。从这一点上你已经输入,我敢保证,别说叶茶芯离开两年,就算十年,你也不会得到他的心。”
穆永琳放下刀叉,抬头看着她,反问道:“在你看来怎么算赢?难道相守还不算?我不是你们文学家,追求浪漫,华而不实,我要的只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在彼此眼前,触手可及,就足够了。”
“触手可及的可能不是彼此,而是躯壳。实实在在的也可能不是生活,而是伤痛。”绿篱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着说,“我很同情你,爱得如此卑微,手段也如此拙劣,连她都不屑与你明争暗斗,冷彦秋何等睿智,怎会看不明白?”
穆永琳纤细的手指扣在咖啡杯上,忍了又忍,说道:“是啊,这么多年,她从来不屑与人斗,婚姻变故,走投无路她不屑与魏书言斗,遇到爱情也不屑与我争,自始至终,她都是一朵圣洁纯净的白荷,而我就是那个恶人。你是编辑,应该明白,现在白莲花的故事并不受欢迎,只有腹黑才让读者酣畅淋漓。”
“你们每个人都劝她接受冷彦秋,可是谁又替她想过,她该如何接受与面对冷家上下?他们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障碍,那些过往她没错,但却是冷冽心中一根刺。”穆永琳说完便拎包离去,倒叫绿篱好没面子。
绿篱只能把气撒在卓越身上,又听说他要带辰曦去见冷彦秋,对着他胸口一通捶打,警告道:“如果他想见孩子,自然有办法见到,用不着你去献殷勤。”
“我想见爸爸,”叶辰曦在一旁说道,突然的冷静最让人担忧,她大人般的口吻说道,“我想告诉他我就想要他做我的爸爸,他就是我的亲爸爸。我想跟他道歉,如果我替妈妈向他道歉,也许他就不会生气,还会和以前一样疼我的。”
辰曦!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冷彦秋听到这话走上前来,却被冷冽拦住,“女人你可以选择很多,但亲生儿子和非亲生女儿,你只能选一个。你若选她,咱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大局为重!冷彦秋忍不住怒意,和儿子向医院走去。
叶辰曦却突然转身看到了他们,喊着追上去:“爸爸,爸爸,爸爸我想你。爸爸,你不要走,好不好,爸爸,我和你一起画圆好不好?我和妈妈一起和你画圆好不好?”
叫喊声没有让他停下脚步,反而走得跟快些,叶辰曦在狂奔中跌倒在地,却全然不顾手臂的擦伤,挣扎着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追上去:“爸爸,我求求你别走,我不要亲爸爸,我只要你当我爸爸,哥哥,你别抢走我爸爸好不好?”
“哥哥,我也不会抢走爸爸的几分之一,我们一起画圆好不好?”叶辰曦的叫声引来群众的关注。
冷冽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目光吓得叶辰曦一个急刹车,再次摔倒在地,抬头看着他,哀求道:“哥哥,我们画圆好不好?谁也不会抢走谁的圆,我们一起画,以我为圆心,以爱你为半径,画圆。”
绿篱追上来,要抱起叶辰曦,却被她拒绝,她反倒催着他们跟冷冽解释画圆的意义。
冷冽脸色微微变,没有说话,叶辰曦走到他身边,哭泣中挤出难看的笑,说道:“哥哥还记得那天你请我吃冰淇淋吗?虽然那天我吃多了生病了,但我很喜欢吃,哥哥,我喜欢你。哥哥,以我为圆心,以我到你的距离为半径,画圆,我们俩的世界就是一个完整的圆。”
叶辰曦如此天真纯净,不懂众人围观有何意义,她只顾将自己的内心袒露给冷冽,她围着冷冽转圈,画出一个圆来。那种强作欢笑的表情让人心疼极了。
冷彦秋再僵硬的心也绷不住,上前将她抱进怀里,低声说:“是爸爸不好,爸爸错了。爸爸对不起你们每一个人。”
叶辰曦趴在他肩头痛哭起来,冷冽转身说道,“赶紧把她弄走,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奶奶明天还要做检查,你最好不要再拿借口搪塞。”
虽然语气还是那般轻狂,但冷彦秋却听到一丝回转的余地,怀抱着叶辰曦,这几日的愁绪也烟消云散了。轻声安慰道:“我们回去找妈妈吧?”
“不行!”叶辰曦抽泣着摇头,“妈妈不允许我打扰你的生活,可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是我的亲爸爸?你可以做我的亲爸爸吗?”
“辰曦,爸爸每天也在想,为什么我不是辰曦的亲爸爸?为什么前些年我没有认识她,也许老天觉得我太孤独,特地把你送到我身边来给我做女儿。对不起孩子,是爸爸来得太晚了,错过了你妈妈的前半生,错过了你的前几年,对不起。”冷彦秋如是说道,虽然对叶茶芯的态度着实心寒,可思念也是逐日加剧。但也知道如果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让一切关系都进入死循环,必须冷静下来,寻找一个突破口。
“爸爸,没关系,你现在在,以后在就好了。一切都可以挽回的,”叶辰曦反倒安慰起他来。摸着他的胡茬说道,“爸爸,也许不是学校不够好,而是学生太坏了,所以才被开除的,是不是?”
冷彦秋微微皱眉,没有太理解这话的意思,就说:“也许是的。是谁被学校开除了呢?”
“是亲爸爸,他们说是亲爸爸做了坏事,才婚姻的学校开除了,所以我才没有爸爸的。”叶辰曦说着又忍不住抽泣起来,“他们说有坏爸爸还不如不要,不让我和妈妈就会有危险。我不想要坏爸爸,只想要你,你可以不可以来做我的亲爸爸?”
冷彦秋十分动容,温柔地擦着她的眼泪,安慰道:“每个人都会犯错,只是有些错误可以及时更正,有些错误没有办法弥补。所以再好的学校也会有无法毕业的学生,或者再好的学生也可能遇到不合适的学校,但不要紧,我们发现错误,赶紧制止,离开了这所学校,或许很难受,但找到更适合自己的,才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