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知冷冽误以为是自己要害他,更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几步来到冷家父子面前,说道:“为了一个破公司我会害你?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到底配不配?说我害你,我看在这里最有动机害我干妈就是你!上次你们母子差点害死辰曦妹妹,现在因为你爸的操作不当让你们对她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你妈是元凶,你是帮凶,你爸是始作俑者,你们全家没有一个能择得干净。”
冷冽刚要分辨,却被冷彦秋拦住。冷彦秋看着红了眼的小白,轻声说道:“我知道都是我引起的,责任我会承担,当务之急还是茶芯的安全,对吗?佟玥璐不敢……”
“不敢?哈哈哈。”小白被这话逗笑了,笑得十分大声,让人毛骨悚然,他个头和冷彦秋相差无几,只是年少单薄了些,却也毫不畏惧,凝视着他问道,“害辰曦,害老太太,就在前天,她大闹公司,动手打了干妈,并扬言会让她死得很惨,公司上下都可以作证。我倒要问问冷叔叔您,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冷冽回头看着冷彦秋问道:“她害我奶奶?卓叔叔不是说是奶奶自己摔倒的吗?到底怎么回事?”
小白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爸爸在想什么?为什么干妈不接受你,因为在别人伤害她的时候,你处处维护的是作恶多端的人。”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她害我奶奶?”冷冽追问冷彦秋,一时间乱成一锅粥。
“现在是救人要紧,不是问罪责任的时候。”白城东高声打断两个孩子的争吵,冷冽尖叫一声夺门而出,却与牵着孩子进来的绿篱撞了个满怀。
看到叶辰曦,冷冽愣了片刻,拦住她们去路,说道:“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哥哥,我来找妈妈,干妈说妈妈在这里等我。你看我妈妈了吗?她一晚上都没有回去,是不是和爸爸在一起?”叶辰曦伸手拽住冷冽的手,仰头看着他,虽然这个哥哥屡屡带给她危险和伤痛,可她看他总是那样温暖,忍不住要和他亲近,“哥哥你看到我爸爸了吗?”
孩子的手那般小那么软,好像一团无骨棉,传来阵阵暖意。冷冽不忍松开手,忍着激动的情绪,安抚道:“你妈妈出去办事,回家去等,也许等你放学,她就回来了。”
叶辰曦摇摇头,小心翼翼地说:“哥哥,你是爸爸的亲生儿子吗?上次你在医院说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我爸爸不要我了。”
冷冽心头一颤,这么弱小的又完全信任自己的孩子,自己当初怎么那么混蛋,竟然会忍心伤害,倘若当初小卉没有及时将她从后备箱中找到,所有人的命运都会改变,孩子会没,自己会成了亲妈的替罪羊?她忍心吗?她会主动承担责任吗?
看着小小的人儿黝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防备,冷冽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爸爸也没有不要你。”
叶辰曦眼角挂着泪,但脸上却是恬静的笑容,她急切地说:“我不怪你,你只是在说事实啊。爸爸和妈妈离婚了,我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是你的爸爸。不过,哥哥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和你抢爸爸的,绿篱阿姨说,爱是抢不走的,只会越来越多,哥哥,我们画圆好不好?”
“画圆?”上次在医院她也是这样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想要和他画圆。
“以我为圆心,以我对你的爱为半径画圆,我们爱很多人,就可以画很多圆,所以爱从来不会减少,只会越来越多。我不会抢走你的爸爸,只会让爸爸的爱更多。哥哥,妈妈有本书里写过一对父女也不是亲生父女,但他们感情很好,我觉得就是写我和爸爸的,他们说,有些人出生只是为了来到养父身边,我也是的,哥哥,我觉得我是。”
天真无邪的孩子尚不知道这一扇门隔着的是天堂与深渊,她怕冷冽不懂画圆的含义,便牵着他的手不停地转着圈。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装进这个圆里。
绿篱看到卓越凝重的表情,才知道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不敢有丝毫耽误,对叶辰曦说:“辰曦,我们回家吧,爸爸妈妈都不在这里,他们去外地办事了。”
叶辰曦却笑嘻嘻地问:“他们去过二人世界了吗?”
卓越艰难地点点头:“是。”
“那有烛光晚餐,有鲜花和红酒吗?爸爸会不会求婚?”孩子的心思永远那么美好,丝毫没有怀疑这些大人在隐瞒一个残酷的真相,她细数着女人该有的浪漫和幸福,认真的样子让人动容。
冷冽不顾阻拦踹开会议室的门,众人见状纷纷散场,只留下一个陌生男人和佟玥璐纹丝不动,
佟玥璐脸色阴沉,她一向不满儿子对自己的态度,并且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冷彦秋的不负责任和疏于管教,也归责于他自己的不成器。从前为了达到目的,不得不应付这一切关系,如今得到了想要的,自然不想费力去讨好任何人,就连母子关系都显得是累赘。
她身边坐着的正是未婚夫,国外定居的华裔,事业重心却在香港,传说中地地道道的富商,只是年龄看上去大了些。这未婚夫一看到众人对冷冽的态度,便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主动说:“这是你儿子冷冽吧?我是你妈妈的未婚夫。”
冷冽看着男人,冷笑几声,“这个世界真是好笑,你算计前夫来谄媚现任的同时,他算计你来讨好别人,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佟玥璐脸色越发难看,冷声说:“我只是拿走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你爸爸才是算计,他把我佟家的一切都拱手他人。”
“所以你就报复,让人去绑架她?连我都想一块弄死?”冷冽问出这话,就好像一把刀插在心里,当然希望她说与她无关,那样还有一线母子情分,可又希望她说出叶茶芯的下落,不至于让众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佟玥璐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呵斥道:“你胡说什么!我没有让人绑架她,更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
“那你怎么知道是昨天晚上?”冷冽反问道,见她迟迟不语,追问道,“她在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