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叶茶芯的授意,冷烈将自己的窘迫状态告诉廖副总,爹不疼,娘不爱,目前只有一个后妈把控着公司和家里的一切,所以不需要任何台词彩排,只是他因心虚而越发显得战战兢兢,给自己的话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冷冽再次强调传统工艺品工厂已经落到了白家人手里,他脸上写完了不甘心与怨恨:“奶奶说得对,我们祖孙俩能保命就不错了,还能怎么做呢?我只能表面上听他们的话,但是廖叔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一样,你和爸爸合作这么多年,难道你忍心看着公司毁在她的手里吗?您不为我也为这些公司的员工多考虑,也要念在您和爸爸从前的情分上,我情愿董事长是你,我情愿我们的公司改姓廖,也不要改姓白。哪怕公司真的要破产,我也希望他是在您的手里破产的,而不是被叶茶芯和白家利用。”
廖副总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为难地说:“她能够盘活那个工厂,也未必不能救活这里。何况我今天在办公室像个丧家犬,已经被她赶出来了,颜面尽失,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她太过分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可她却刚愎自用。”冷冽顺势握住他的手,急切地说,“廖叔叔,她不过是仗着白城东的势力。我知道她恨我们,想报复,我亲耳听到她和魏书言说要合伙的,她想做一只张扬的鸟,可是你手里还握着枪啊,你只要动动手腕,就可以打落这出头鸟,就可以救我水深火热之中。”
廖副总自然不会那么快相信他的话,但他也有自己的盘算,呵呵地说,“孩子呀!你们家的事情实在是太乱了,我不该趟这趟浑水。就像你们所说的,让白城东来接管公司有什么不可以呢?白家财大气粗,对你冷家也是有利无害的,而他们的上市集团,从手指缝里漏一点,也够我们公司存活了,你又何必跟她作对?再惹事端?”
“残羹剩饭,我冷冽不想吃。”这个狼狈的孩子脸高傲地仰着,希望告诉众人自己就算饿死,也不要吃嗟来之食。
廖副总漏出不经意的笑容,问道:“何况我听说她还给你安排了记者发布会让你对外道歉。在为你树立一个好的形象,叶茶芯对你可算是良苦用心啊。”
“良苦用心。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她树立我的形象,不就是树立她的后妈形象,她是作家,是编剧,现在还要拍影视剧,不要一个好形象怎么能有人投资呢?她不过是让我听命于他,只要我把手中的股份交出来,她就会和我那亲妈一样彻底翻脸,真不敢想象我和奶奶以后的日子。”冷冽义愤填膺,激动地站起来叫道,“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爹娘,老冷竟然只顾自己,一去不返,全然不管我这个亲儿子的死活。”
这句话是真的怨恨,眼泪忍不住又落下来,看得廖副总心里也有些戚戚然了。他忙安慰几句,对冷冽交代,公开会是一定要开的,人生路漫漫长,有一个好的形象才能走得更远些。
这孩子顺坡下驴,马上点头:“是,我听您的,可是我更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我只有依靠您了,卓越为了一个女人对叶茶芯忠心的很那,全然不顾念老冷和他情同手足。”
“我给不了你。大家现在都知道我挪用公款的事情,谁还会听我的呢?再说了,当初佟玥璐抵押贷款的事情,我也是同意了的,如果真追究下来,他们的诈骗罪名坐实,我可是帮凶。”廖副总这话带着一些不屑和愤怒,似乎对任何人都不满意。
冷冽马上说:“我不这样认为,我知道您为什么要想要从我们手里买走股份,是因为您知道我们根本就不是管理人才,就像现在一样迟早要毁掉你们的心血,只有您有话语权才可以把公司引到正确的轨道上去,不是吗?廖叔叔,只要您帮我,我可以把股份交给您……”
这些年廖副总可没少听说冷冽在外面干的那些混账事,要不然也不会有叶茶芯和岳鑫的存在。他心里认定,冷冽是成不了大气的,倘若换成白未,自己都要顾及几分钟,可偏偏他是冷烈,不学无术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即使现在痛彻心扉,想要改过自新,都不可能有机会在社会立足。
而且现在这个无底洞,算是她叶茶芯捅得彻底了,就算冷彦秋此刻回来,也回天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衰败下去。
叶茶芯既然不知死活,硬着头皮闯进来,非要做那出头鸟,那么就让她利用白城东的资源和资金去折腾一会好了,等到这件事有了些眉目,自己再设法出手,倒是个好时机。
当然欲取之先予之,他精心打算一番,对冷冽说:“你先不要着急,我和你爸爸就算不是合伙人,可也算是朋友,你家里出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会认真思考。你放心吧,公司的人不会为难你。”
有了这句话,冷冽算是吃下了定心丸,对他千恩万谢一番后,便走出了廖家。
肯放下面子,主动求人,还接连求两个自己最痛恨的人,这对冷冽来说可是破天荒头一次。一个就是刚才的廖副总,接着便是白城东父子。
冷冽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白家。多余的话来不及说,便直奔主题。他克制情绪对父子俩表示了深深的歉意,接着便提出合作的事情。用白家的平台全程直播公司以及自己个人的事情,会让他没有半点隐私可言,但是冷冽顾不了太多。
这件事情当然对白家来说没有什么坏处,但白城东还是郑重其事地让他坐在书房里商量,以此表示对他的尊重与认可,“你和茶芯商量过吗?如果她不同意,我没有办法跟你合作。”
冷冽略略思忖,说道:“私事我可以自己做主了,公司的事情我有一定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