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廖副总这话,叶茶芯一点也不生气,坐进车里,才扭头看着他,不咸不淡地说:“不想放过我的人很多,我还不是好好活着吗?我相信从肥料堆里爬出来,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绝望的感觉,可是解决掉我真不是随便说说狠话就可以的,需要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才行啊,廖副总。我不管冷冽背着我做了什么,但现在能决定这个公司生死存亡的人是我,不是他。”
廖副总向前走了几步,摇头说道:“你够狠,我真是看走眼了,你比冷彦秋狠,比佟玥璐还疯狂。当初你逼着冷冽公开道歉,承诺不会宣告破产,原来是为了把公司卖掉,榨干我们的最后一滴血。”
“不是我榨干最好一滴血,是你们,你们每个人助纣为虐,假公济私,挪用公款的挪用公款,套现的套现,诈骗的诈骗,公司早就是一个空壳了,我是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扛起,现在是我在费尽心思注入新鲜血液,设法复活它。”叶茶芯抬头直视他的目光,言辞犀利,没有半点胆怯,她甚至反问他,“我以为卖掉,最高兴的应该是你才对啊,你得不到这个位置,如今我亲手把它毁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自然不会合意,廖副总虽然和她撕破脸,但为了解决产品问题也是殚精竭虑,和无数商家协商洽谈,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她却大笔一挥就要卖掉,心血付诸东流,他怎会甘心呢?就算要卖,也应该由他去卖,钱应该到自己腰包里,而不是这样一个女人。可是显然这个女人软硬不吃,针锋相对,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倒不如冷静下来,换个方式来交谈,何况他手里还有冷冽那张王牌呢,只要有冷冽在他这边,叶茶芯就会有三分顾忌。
这般想来廖副总抓住车门,说道:“叶茶芯,你耍我不要紧,可上上下下上千号人的心血你打算卖多少钱?你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夜以继日地为你工作,他们一个个充满希望,如今你又亲手毁掉他们的希望,这笔账你怎么算?你打算卖多少?”
卓越握着方向盘,许久才开口说:“廖副总难道还有别的路吗?就算我们勉强把保健品和母婴用品的问题都解决好,欠款赔款以及投入生产的资金又从何而来?难道你要让大家跟着我们喝西北风吗?还是您有更好的办法?”
廖副总说道:“我可以想办法,但是我要这个女人消失!”
叶茶芯笑而不语,卓越却脸色难看地说:“廖副总,您在开玩笑嘛?这是冷董夫人,冷董不在,她全权代表。”
廖副总没有理他,而是低头看着叶茶芯,不再刻意隐瞒自己和米思思的那点破事,直言说:“米思思你也开除了,当日在会议室你好大的威风,我的脸算是被你彻底撕掉地上还要用脚疯狂踩踏过,那口恶气也算出了,你如果真的如同表面上所说一切都是为了公司为了冷家父子,咱们各退一步。”
叶茶芯手指绕着长发,呵呵一笑,问道:“如果这是你在道歉的话,我倒可以听听我这一步怎么退。”
卓越知道叶茶芯终于把廖副总逼了出来,只是没想到前一刻还硬气十足的老爷们,这一瞬间就开口示弱了,他也识趣地说手机落在了楼上,便匆匆下车上楼。
廖副总刚坐上车,叶茶芯便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换到了驾驶位置上,缓缓启动车子,说道:“我约了人,必须要见,否则失了身份,更不合适。廖副总不是也想知道我把你们的心血卖了多少钱吗?那就一起看看咯。只是廖总始终不会相信我压根就不想霸占这个位置,所以以这个条件和我谈,对您来说实在不公平。”
给脸不要脸!廖副总心里骂着爹娘,可还是沉住气,冷笑了几声,“你是董事长夫人,自然不能不留着脸面,对外你还是代理董事长,但事务我来处理,资金我自然也会想办法。”
“所以我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代理董事长对吗?”叶茶芯呵呵笑着,车子驶入大道,却没有朝着客户约定的地方去,而是来到魏书言的工厂。工厂偏僻安静,车子随意地停在路边,她很轻易地看到魏书言的车子,在一干简约低调的车辆中是那样高调奢华,这似乎很符合他的土豪气质。
两个孩子好像商量好似的没有提及游乐场的事情,但能让女儿那般惊慌失措,心惊胆战的也只有这个人了,她从冷冽躲闪的眼神中和有些红肿的手掌上推测到他们必定发生了重大矛盾。
挨揍的魏书言这个时候必然不愿回家面对莫恩语的刁钻逼问,原本以为自己做了厂长,莫家父母的态度会有所转变,至少不再像从前那样横眉冷对,可事实上他的家庭地位并没有抬高多少。他们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王者模样,言语举止之间都透着不屑与冷漠,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感恩戴德,不得有半点忤逆。
在家中得不到尊重的魏书言自然不愿再回去,他常常留宿工厂,或者去酒吧泡着,只有在外面,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成功,才能看到别人仰视的目光和讨好的神态,他万分享受这种不切实际的追捧和谄媚,越发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得到了想要的物质,便越发想要精神上的满足,可是莫家人给不了,尤其是那个流产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早已无法追查,可无疑成了两个人不可逾越的鸿沟。加上叶茶芯拿走的那一笔巨款,这让两个人的矛盾越发大了。莫家父母更认为是魏书言吃里扒外,忘恩负义,拿着自己的钱去养活前妻和女儿,言语刻薄,让他如坐针毡。
可魏家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抱孙子,如今莫家无望,又惦记起了叶辰曦,他们贼心不改,总算计着有朝一日把她带走,从此和叶茶芯划清界限。全然忘记了当初闹得那般难堪,险些被送上法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