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言的怀疑让莫恩语觉得十分不悦,精心伪装的温柔面纱瞬间撕破,挑眉凝视着他,恨不得下一秒将他生吞活剥了去。从前她这个样子,魏书言已经吓破了胆,会连忙谄媚讨好,甚至下跪求饶,可如今不一样了,他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如秋水,深情不再,薄凉多了几分。
“你有没有?”他重复了一遍,几乎把莫恩语推到火山口,随时都可能爆发,看她盛怒之下挥来的手,他伸手握住,不顾腿伤,顺势将她拽进怀里,两只手臂强有力地抱住她,低声说,“如果发怒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那世上就没有难成的事情。”
平日里她如何无理取闹,骄横跋扈,他都居于弱者地位不敢计较,可如今计较起来她才是弱不禁风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在他怀里尖叫:“魏书言,你个混蛋!你翅膀硬了,敢和我这么说话了,既然心疼前妻就去找她复婚,但也用不着来陷害我吧?你忘记自己这一切是从哪里来的吗?如果不是我们莫家,你还和她住在十平米的出租屋内,拿起几千块钱的工资,连清洁工都不如。”
“你干什么……”不等她骂完,嘴巴已经被他堵上,强硬的攻势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愤怒的双眸圆瞪,双手有些无所适从地悬在半空,说震惊,又似有些羞涩,好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了。从前他哪敢这样粗鲁,莫说这样的人命官司,就连床笫之事都显得小心翼翼,车祸挤折一条腿,倒好像把男人的雄性也压了出来。
这感情就像生活,被强势所迫,不能抵抗,得学会享受。魏书言嘴角爬山一层深意的笑意,伸手蒙住她的双眼,感受到她逐渐适应接受了自己突如其来的热情,心中冷嘲,强扭的瓜不甜,可也能吃不是吗?拴住男人的胃未必能拴住男人的心,但通过狭窄的通道到达女人的身体最深处,必定能让女人瞬间沉浮。
被富贵人家踩压久了,腰板虽不能挺直,但他们的手段却烙印在他的骨子里,那种戏谑与鄙夷是刻骨铭心的,同时也复制了他们的算计与诡诈。这一刻,他自然揣测到莫家人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绝非是对他的同情与惋惜,必定暗藏着难以理解的谋算。
也许叶茶芯提醒的是对,莫家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独女的婚姻竟然没有选择一个可以助产业一臂之力的门当户对的商业家庭,而选择一个草根,再费劲心力地打造成接班人,岂不是舍近求远?对于精明的商人来说绝不会这么做的!莫家人可不愚蠢,这般选择一定是权衡过利弊的,对他们绝对是有利而无一害,那么对他呢?截至目前来看,似乎也没有不利……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魏书言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方便去找叶茶芯问个明白,只能按兵不动,不动声色地配合他们演下去,等着他们心急如焚露出马脚来,自己再将计就计,决不会再落入他人股掌之中。
魏书言心烦意乱,力道便加重了许多,完全没顾念妻子的承受能力,也根本不想怜惜,从前看她时满眼都是爱意,如今看她只当是逢场作戏,与岳鑫等人并无区别,每一动作都裹着伤痛的排泄和心理的报复,但这样的反常带给莫恩语的是极大冲击,她满脸通红,周身散发着不可抑制的亢奋,最终如柔软的柳条淹没在这场暴风骤雨中。
“等我好了,我们生个孩子吧。”看着半分倦意,半分娇艳的女人,魏书言缓缓说道,这话从前也说过多次,语气也相差无几,但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了,从前是带着渴望,如今只是试探。
弱风扶柳,春意盎然,她还回味无穷,不想争吵,便如从前般敷衍,点头嗯了一句。可魏书言却笑起来,伸手拿来止痛药,吞了几片,才说:“出了意外才知道,意外或许比明天更早到来,倘若意外来了,孩子只能成为累赘。倒不如趁还有命,多享受几年,有道是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莫恩语这才睁开眼睛看着他,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把我当什么了?”
魏书言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缓缓说道:“我可是为你们考虑,叶茶芯出意外,差点丧命,你我都讨不到半点好处,可我要是出意外丧命,你就成了寡妇,那得了便宜的只有叶茶芯了,毕竟法律只认骨肉血亲,辰曦是唯一的女儿,如果我死了,这里的一切都要分给她一半,你甘心吗?”
莫恩语起身披上衣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漂亮的美甲嵌入肌肤,被叶茶芯划伤的几道口子顷刻间又渗出不少血来,他紧锁眉头,握住她的手说:“松手,不要学那个泼妇,她顶多算是杀人未遂,你可就是谋杀亲夫了。”
“你变了!”莫恩语不松手,血丝顺着她纤细的手指缓缓落下,好像葱白之上的红罂粟,十分耀眼。魏书言呵呵一笑,接着说,“一不做二不休,那几个人还没有抓住,只要让他们出国把冷彦秋解决了,一切都会落入叶茶芯手中,到时候她如果再出事,你就是那里的董事长。”
莫恩语微微松开手,眉头微蹙,眼神警惕起来,问道:“魏书言,你果然歹毒,竟然想要杀鸡取卵。和我结婚是不是也盘算过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我们全家,然后独占一切?难道我们之间相爱是你的算计?”
魏书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直看得莫恩语后背发凉,不自觉地裹紧衣服,才大笑着搂过她的肩膀,低声问:“亲爱的,怎么会这样揣测自己的枕边人呢?我和叶茶芯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对你太过言听计从?可是你,你和爸妈难道一直都在防备我,根本没拿我当家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我接管企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