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近叶茶芯的做法也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了,难道真的对这个继子不闻不问了吗?这老太太去世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降到冰点,有人说叶茶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房产,便与冷家脱离关系,也有人说冷烈过河拆桥,利用完叶茶芯这个后妈后便翻脸不认人了。
众说纷纭,没有人真正能理解她的意思。这个新秘书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了,成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无论冷烈在做什么,他都笔挺地站在旁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廖总在员工面前大赞叶茶芯,让众人大感意外,却又最能捕捉人心。他的几句话全然说到众人的心坎里,不管上面坐着的是谁,可流进自己腰包里的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人生最低的追求,倘若保证不了一切都是虚妄。再往高一阶来说,便是追求人生价值,谁能让他们在自己岗位上体现出更高的价值,谁才是最好的领导人,否则与街头游民有何区别呢?
交情与面子都是温饱之后才思考的问题,客栈满圈的人当中,又有多少人实现了财务自由呢?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背负着各种债务。年轻人同样在杭州建立自己的社交圈,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同样金钱必不可少,能像卓越那样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廖总觉得卓越这一走倒是一个好事儿,那些跟风要辞职的人心既然不稳,那就不必留着,免得未来自己在教育什么经济上的压力,他们也会甩手走人。所以他要亲自把关,争取到每一个岗位上的人都能够对自己忠心耿耿。
他是这样想的,也毫不隐瞒,直截了当剖开心腹对众人说:“你们以为卓越是真的离开了这个公司吗?他只是换了一个岗位而已。我今天要向大家正式宣布白城东集团正式加入我们公司,成为我们公司的第二股东,他审时度势,用一个障眼法帮我们撒了一个网,就像大浪淘沙,留下来的都是金子,淘走的都是沙子。有一些还在犹豫的人,我十分理解,也尊重你们的选择,我也会给你们一个新的机会,是走是留重新来过,我们要把这里建造成一个坚固的城墙,还有这里。”
他真的是一个绝好的演讲家,挥手指了指公司,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他要万众一心,把工资打造成一个固若金当的城池,可向上,内心坚定,无论何时都对他不离不弃。
众员工听得情绪激昂,纷纷鼓掌,雷鸣般的掌声透过会议室的门,传到冷烈的耳朵里。他回头看着柳泽,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的人?你到底是要帮我妈还是帮廖总,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柳泽平心静气地说:“我帮你,在这里你才安全。他们母女也才安全,正好你也冷静一下,月薪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谁要报警,还是自己处理?至于这里发生的一切,你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所有人相信你的话是真的?而不是认为你在泼脏水?”
提到岳鑫,冷冽瞬间安静下来,因为廖总的事情,让他暂时忘记了机构的事情,仔细回忆着在从酒吧出来之后的事情,一切都那么巧妙,好像精心安排好的一样。当初他问岳鑫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她支支吾吾并没有说清楚,还有那个自称是后妈派去灭口的人,只对他们两个人拳打脚踢,可对那个漂亮性感的老板娘全程忽视,或者说根本不敢动她。
为什么那两个人又突然收手,放弃了杀自己,难道就不怕自己回去和叶茶芯对峙?既然两人去救自己,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人?还有在那个冷得没有一点人气的别墅,为什么自己总是昏昏沉沉,没有片刻清醒,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呢?
太多的问题萦绕在脑子里,如一团乱麻。他尖叫一声,双拳一下下砸在会议桌上,骂着粗话,“不许报警,不许告诉她,我一定要找到那两个女人,我要活剥了她,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她会不知道吗?你怕她知道是为什么?怕她担心,还是怕她失望?”
“管你什么事情?”冷冽扭头吼道,可怒视了他片刻后,突然说道,“你不是想收购我们公司吗?好啊,只要你对付廖总,帮我找到她们,这里就是你的,我可以说服她答应你的一切条件,包括离开我爸爸。”
柳泽眉心微动,抬了抬眼皮,说道:“为了报复,可以出卖自己的后妈?这不应该是你冷大少爷的作风吧。”
冷冽微微一怔,可马上扭过头去看着外面,快语说道:“跟着跨国集团董事长不比一个负债累累的失败者好吗?何况那个失败者只会承诺,却从来没有兑现过,对于女人没有,对儿子对母亲也没有,他冷漠无情,心里只有自己和生意,不配拥有家庭,不配拥有爱情。叶茶芯在我们家得到的只有还债、骂名、担惊受怕,不是吗?她应该走的,大概全世界都这么认为吧。”
他语速极快,好像一停顿就说不下去,越是这样,越让人,明白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柳泽问:“你很怕她离开的不是吗?在你奶奶去世的时候,你跪在她面前,求她别离开,那是你第一次叫她妈,但我知道很早前你心里就认定这个后妈了。你内心比谁都渴望她的爱护,可又忍不住对抗,因为只有对抗才能引起她更多的注意,才能让你明白你在她心里的重要性,有时你也希望她用亲生母亲的方式对待你,就像你爸爸那样对你,约束管教,而不是一味地放纵与宽容……”
冷冽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柳泽的说辞,好像正如她所说,有些人朝夕相处却未必了解内心,可有些人三言两语就能触碰到心底。人人都看到他的骄傲放纵,可只有叶茶芯看到了他的自卑和孤独,如今又被柳泽一语击中,他不像从前那样反驳了,只是重复道:“跟着他有什么幸福可言,只有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