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样照顾总是幸福的,叶茶芯品尝着蛋糕,看晨曦铺满东方。叶辰曦拽了拽她的裙子,问道:“昨天你去哪里了?和顾叔叔在一起吗?他是不是单身狗?你们有没有发生亲密性行为?”
叶茶芯被女儿的问题问得哭笑不得,她不想隐瞒孩子,解释道自己和他吃了晚饭,但晚上并没有在一起,男女可以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无间也是有分寸的,她说她去一个很浪漫的地方,那里有书中才有的安静和美好,她又不否认和顾芮溪像是认识一辈子的老友,坐在一起,即使一句话不说也不觉得尴尬。
叶辰曦长长地喔了一声,仰头大笑着说:“他如果追你,你会答应吗?我猜你一定很为难吧,一个是我爱的爸爸,一个是爱你的顾叔叔,如果可以不选择,那就不选择吧,不选择的话就不用为难了,也不会失去任何一个,对吗?或者等爸爸回来,让他们竞争一下,看看谁对我们最好,你就选择嫁个哪一个?”
听到女儿这样的言论,叶茶芯有些意外,笑容也逐渐严肃下来,说道:“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感情是不可以拿来比较与竞争的,那样对顾叔叔和爸爸都不公平。”
“好吧,那就按暂停键好了,等爸爸回来再说,我觉得你最想的还是爸爸,看你们当初多亲密啊,如果他在家,我们可能已经有弟弟妹妹了。”孩子单纯无邪,童言无忌,总是想着冷彦秋在的光景,那些欠缺的父爱就会被加倍弥补上,她就成了全世界最完美的孩子。
众人散去,叶茶芯与柳泽一起去了公司,随后冷冽便要带辰曦去看卓越,叶辰曦高兴地说:“那我们看完卓叔叔,可以去看顾叔叔吗?我有几句话想要问问他。”
顾芮溪?你去看他做什么?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冷家都要从爸爸手中把妈妈抢走了,她还要积极送上门去,难不成还要买一送二不成?顾芮溪到底有什么魔力,和她只见了几面而已,而老冷却追了她几年,根本没有可比性的好吗?
绿篱带叶辰曦去工作室,家里只剩下两个男人,冷冽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卓叔叔,从前我太不懂事,怪您落井下石釜底抽薪,又因为房子的时候离家出走,给您和我妈添了太多麻烦。如今我知错了,请您原谅我,好吗?请您离开白城东,回到我们公司去吧,公司离不开您,”
卓越呵呵一笑,说道:“还说自己长大了,明明还是个孩子,公司离开谁都能发展下去,何况现在有了柳泽,我若回去,又以什么身份自处呢?何况你妈离意已决,倒不如我们现在这样的状态,轻松自在。”
冷冽点点头:“我常常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奶奶不在了,也会忘记我爸……我以为他们都还在身边,以为公司还是自家的。风雨飘摇,公司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了,就算您回去了,就算柳泽离开,可也不一样了。”
这样的话听上去有点心酸,卓越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说道:“即使股份没有变动,冷家独大,可历经风雨之后,一切也都变了不是吗?”
就好像一片辽阔的海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可是有飞鸟掠过,海面泛起一层层涟漪,许久,涟漪逐渐散去,海面又恢复了平静,这海还是从前那海,可好像又不是,一切只看心境罢了。心若止水,飞鸟掠过,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冷冽将房产证和钥匙恭恭敬敬递给他:“这是奶奶留给您的,当时我是觉得有些不理解,才闹出那样的风波,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现在请您收下吧。”
卓越看着房产证,不无感慨,可他没有伸手去接,反倒从旁边拿出自己与绿篱的结婚证,说道:“我和你绿篱阿姨结婚了,等你爸爸回来,我们就举办婚礼。”
“您不肯原谅我?”冷冽着急地问他,“我怎么做才能让您原谅我呢?卓叔叔,您是我的叔叔,我犯错了您可以管教可以责骂,可唯独不能不原谅我,否则我们以后怎么办?”
这一招倒是有用,还是叶辰曦教他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她惯用的手段,只要眼泪一落,卓越与绿篱马上答应,如今冷冽也学了这招。虽然是招数,可也有真情实感在里面,他现在才意识到除了奶奶留给自己的几套房子,可亲人屈指可数了,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我妈说,房子是形式,人才是内容,没有了亲人,那些房子就是冰冷冷的冰窟,叔叔,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我妈,您帮帮我。除了您再没有人可以帮我。”冷冽眼圈泛红。
卓越看着这个消瘦的孩子,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便来到冷彦秋的身边,帮他处理公司事务,也帮他照顾家里父母和冷冽。朝夕相处,那时他们格外亲近些,冷冽也对卓越十分信任和依赖,有什么事情都会先告诉他,而不是冷彦秋,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关系逐渐远了,慢慢形成了一条沟壑,无论他怎么努力,冷冽都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卓越虽然只是一个秘书,可也深刻体会到了为人父的心,这样的渐行渐远让他有些不适应,可他知道冷彦秋会更不适应。
直到有一天他知道冷冽在学校又闯祸了,便匆匆赶到学校去,结果却遇到了叶茶芯和冷冽,还有一对母子从学校走出来,在那对母子面前,冷冽像个骄傲的王子,而叶茶芯像个卑怯的罪人,不断鞠躬道歉,一脸委屈又无辜的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