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不做干涉是顾老先生给予两个小屁孩的态度,即使面对冷冽对于叶茶芯的离异身份,他也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关我什么事情?我也不相信一家人的名声会因为一个离异身份就被毁了,更不会相信一个公司的没落是有一个女人随便可以造成的。你们都还是学生吧,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比什么都强,话说回来,即使我有意见也会和他们当事人谈,和你们没有谈的必要,对于他们两个甚至加上你爸爸冷彦秋,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我们全是外人,冷暖自知,何必自讨没趣呢。”
冷冽还想说些什么,可白未已经开口道:“顾爷爷能够让人敬重,不是没有原因的,今天一见,我对您简直崇拜至极。干妈的事情自然应该有他们自己决定,感情上我们是外人,作为干儿子,我们当然希望她幸福,今天冒昧打扰,还请顾爷爷不要见怪。”
顾老先生看看白未,到底出身不同,言谈举止都远胜于冷冽,便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我想以后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三个孩子从顾家走出来,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仰天长叹。一辰曦最先反应过来,她笑嘻嘻的对两个哥哥说:“不管我妈和谁恋爱,她都是我的亲妈,根本不用担心,有这个功夫我还不如回去玩呢。如果她和爸爸在一起,那我就很开心,如果和顾叔叔在一起,那爸爸也不会不爱我,我还多了一个人疼爱,有什么不好呢?”
这么快就叛变了?两个男孩子扭头瞪着她,可她却视而不见。直言老天真是公允,让亲生父亲离开,却给了自己这么美好的生活,有白爸爸,有冷爸爸,如今还有一个顾叔叔,自己又有了两个好哥哥,想一想都觉得开心,何苦为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情发愁呢?
白未拍了拍她的脑袋,对冷烈说:“辰曦说得没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干妈做事自有分寸,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倒不如想想办法先见到冷叔叔,如果他真的病危,也应该有所交代,而不是不见踪影,不是吗?最怕的不是他病,也不是他不负责任,而是他可能被人挟持,就如同你与干妈那样,那才是最可怕的。”
白未的话让冷冽后背发凉,这种念头也无数次在脑海中徘徊,他等不及要查明真相,看着叶辰曦跑向秋千。他转身对白未说,“我必须去一次香港,而且越快越好。想跟你借点钱和人,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既然你冷大少爷开口,我当然全力以赴,这是你觉得你可以找到吗?那警察都找不到的人,你凭什么就能一下子找到?要知道这个世界很大,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何况她有意躲着你,就算住在你的隔壁,你都以为远在天涯。岳鑫的话根本不可信,她被抓走后几次改了口供,这个女人真的是……真不明白你怎么会那么糊涂?”
白未已经很久没嘲讽他了,如今又嘲热讽,好像两个人又回到了从前,但冷冽不再与他计较,只是回头看着他,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可当你犯了这些错误,就会被无数人无限放大,成为你人生中抹不掉的污点。
可心有委屈,也不再宣泄,他最欣赏叶茶芯的那句话,我可以跌入谷底,甚至卑微到尘埃中去,寻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出口,在危机中开出花来。如果没有出口,那就等待时机养精蓄锐,厚积薄发。
冷烈十分清楚,白未对自己更多是不屑于,唯一值得他注意的羡慕的就是叶茶芯这个后妈,从前白未做的那一切就是为了让她嫁给白城东,而冷冽拿着这一点骄傲放纵。现在他明白自己远不如白未幸运:“我没有任何一处值得你羡慕,干妈永远是干妈,可后妈也很快就不是后妈了。”
言语当中有一些酸楚,可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沉浸在这些琐事中,当务之急是找到老冷,找到幕后凶手,找到佟玥璐,但一切都要在叶茶芯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做,否则她一定会全力阻止。
白未提醒道:“目前去香港并不是很好的选择。想要找到佟玥璐还是要先找他的未婚夫。只有从他身上下找到突破口,一切就迎刃而解,关于他的一切,我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当初抓岳鑫,干妈故意打草精神,逼她出洞,我们不妨也可以借用一下。”
“至于找你爸爸我觉得你应该从能力身上下功夫,柳泽是那位神秘董事长的秘书,那位董事长见过你爸,柳泽必定也见过,你只要跟紧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白未几句话就切中了要害,提醒他去找柳泽,又提醒他从佟玥璐的未婚夫身上下手,至于幕后凶手,他觉莫恩语与魏书言反倒更有嫌疑。
那么廖总呢?他也是有嫌疑的,已经被看押起来,只等着法院审理判处。他需要去监狱一趟,见一见廖总,当然他不愿单独去,廖总那人阴险狡诈,稍不小心就不会中了他的圈套,一步走错满盘皆输,那么后妈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廖总的家人也来过公司多次,最初是气焰嚣张,态度蛮横,一口咬定廖总绝不可能做那些事情,更诬陷一切都是冷彦秋栽赃陷害,面对确凿证据与证人证言,他们如霜打的茄子开始求饶卖惨,从创业期的废寝忘食到巅峰期的披星戴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众人应该不看僧面看佛面,放他一马。
他的妻子更是私下找过叶茶芯,愿意给予高额报酬,只请公司能够改变口径,将那些挪用的公款说成是公司备用金,只是方式不当。见叶茶芯不为所动,又让孩子们苦苦哀求,手段百出,可叶茶芯不再给廖总翻盘的机会,抛开公司不提,母子性命差点不保,只这一条,她也不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