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从怀中取出迷魂香,点破窗棱纸,把香吹了进去。大约过了盏茶功夫,楚玉先服了解药,而后大大方方推门而入。外间是两个丫环的居所,内里有一屏风,绕过屏风,前面有一香炉,一股檀香之气扑鼻而来。在檀香之中还夹杂着一抹淡淡的花香,这花香便是迷魂烟了。
再里面就是潘凤真正睡觉的地方,一张梨花木的大床分外显眼,上面罩着黄色的幔帐。透着银色月光,可以隐约见到里面的佳人的身影。
在大床西侧靠窗的位置上,有一座造型精美的梳妆台。上面立一圆形铜镜,几件零散的饰品杂乱在放在铜镜前。
多年的做贼经验告诉楚玉,表面上的那几件一定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值钱的还在下面的抽屉里。头一层全是头饰,像什么金钗、玉钗一大堆,还有各种造型精美的金制或玉制花朵模样的头饰;第二层是胭脂水粉;三层是手饰;最下面一层上着锁。
楚玉嘿嘿一笑,从怀中找出一根带勾的铜丝,锁眼内,没几下,就把锁打开了。这一层的物品,明显比上面的强得太多。光一只金钗上镶的夜明珠,就值老了钱了。还有品质上乘的翡翠玉镯,还有镶嵌着玛瑙、猫眼等宝石的各种饰品,绝对是价值连城啊!
原本楚玉取一件珠宝做信物就足可以了,但他一想到潘凤之前与那个徐将军说的,要变卖珠宝贿赂当朝官员,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么多珠宝,不知会有多少官员被她拉下水。与其让潘凤拿这些珠宝去做坏事,不如我老人家笑纳了吧!想到这儿,楚玉连同上面几个抽屉里的东西全捧出来放到桌上,一件也不打算给潘凤留下。当弄到胭脂水粉那一层,楚玉犹豫了一下,这东西自己也没用,不如留给她吧!可又一想,皇宫里的东西,应该都差不了。自己如今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得为娘子着想。干脆拿回去,送给八妹,顺便再用这些东西堵堵杨排风的嘴。想到得意处,楚玉不禁笑出声来。
很快,一个新问题出现了。这么一大堆东西,用什么盛放呀?总不能用手捧着吧?楚玉四下打量了一下,见床头有个箱子,打开一看,全是些衣物。楚玉一想,就用它吧!
他翻了翻,有一件绣着金色凤凰图案的红布,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块布极为平整,上面还有两根很细的带子。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用来包裹珠宝,却是再合适不过了,都不用再去找绳子。
楚玉心说:真是天助我也!他把那红布放在梳妆台上,把珠宝、水粉一股脑放在上面,包好打上结,大小正合适。楚玉把东西往怀里一揣,飞身出了寝宫,按着来时的路线,一路奔回天波府。
楚玉回到自己的卧房,已是四更天了。他进去的时候,杨八妹正焦急的在屋里踱来踱去。而杨排风则毫不客气的睡在楚玉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
杨八妹看到楚玉回来了,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她关切的问:“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
“嘿嘿……,手到擒来,你看这是什么?”楚玉把怀里的沉甸甸日的包裹取出,放在桌案之上。借着灯光,楚玉把包裹皮打开,露出里面的各式珠宝。一时间,满屋的珠光宝器,放射着璀璨的光芒。尤其是那根镶着夜明珠的凤钗,更是光彩夺目,看得杨八妹眼都直了。
世上没有女人不爱珠宝,杨八妹也不例外。她拿起凤钗,细细的端详着,眼中放射着炙热的光芒。
楚玉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戴上?”
杨八妹急忙摇头,恋恋不舍的将凤钗轻轻放到桌上:“这是娘娘的凤钗,我只是一介民女,怎么戴得!”
楚玉说:“我说戴得,就戴得。那潘凤什么东西?不过是靠几分姿态色,搏取了万岁的宠爱,有什么了不起!怎及得上你,文武双全,美貌无双,又温柔,又贤惠……”
“没羞,没羞!好肉麻呀!楚大哥,你再说下去,我就要恶心死了!”杨排风不知啥时醒了,边说边假装干呕,闹得楚杨二人一个大红脸。
杨排风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那堆珠宝前,一件件的捡看着:“楚大哥,你可真够狠的,连锅端呀!不是吧!连胭脂水粉,你都不放过,太没人性了吧?”
楚玉苦笑着说:“说我没人性?我告诉你,若不是我把这些东西弄回来,潘凤就要用它们对你杨家不利呢!”
楚玉把今晚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给她俩听。
“偷得好!”杨排风听罢,拍手笑道,“这下子,潘凤可要哭鼻子了!楚大哥,要我说,你应该把她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搬空才好呢!等她一睁眼,就剩一张床了,那才好笑呢!咦?这是什么?”
杨排风拿起那块包裹珠宝的红布,放在灯下一看,脸上的神色立时变得十分古怪。她挥着手中的红布向楚玉问道:“楚大哥,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楚玉扫了一眼,毫不在意的说:“这个呀!在衣柜里找到的。”
杨排风拍着胸口,笑得异常的灿烂:“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你是从潘凤身上剥下来的呢?姐姐你看!”
杨排风把红布递到杨八妹眼前,杨八妹一见,立刻羞得满脸通红,也忍不住笑了。
楚玉不解的问:“你们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不就是块有带子的红布吗?图案倒是满漂亮的,质地也还可以,就是不知干什么用的。”
杨排风笑得前仰后合:“楚大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楚玉挠了挠头说:“我是真糊涂啊!”
“你不会连肚兜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杨排风口直心快的说。
“啊!你是说,这……这是女孩子用的肚兜儿!”楚玉惊得舌头都短了,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小的时候,也系过肚兜儿,可那玩意儿跟眼前之物,无论是形状还是大小,都有很大区别。完了,这下糗大了!
杨排风幸灾乐祸的拍手笑道:“完了,完了!楚大哥,潘凤一定会认为你是个采花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