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和寇准的大喜之日,也就是无痕的断肠之时。他找了个借口没有去参加婚宴,把自己反锁在房中,拿着纸笔一遍遍的书写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冰冷的泪水,一滴滴的淌落在宣纸上,打湿了那用尽全身力气书写的文字。他颤抖着把写满字的宣纸一张张的撒碎,又抛向空中。他哭,他笑,他拼命的吼叫着,尽情的发泄着那不为人知的悲伤。他抱起一坛美酒,混合着泪水,拼命的吞入腹中。他醉了,醉得彻底,醉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可他依旧记得那个拥有着坏坏笑容的刁蛮姑娘,那个让他魂牵梦系的绝色身影……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泪眼迷离的无痕,轻轻哼唱着黄家驹的那首《喜欢你》,感受着当年黄家驹一样的伤悲。那撒心裂肺的疼痛,那诉说不清的遗憾,那曾经的温柔……
第二天,无痕摸干了眼泪,好像没事人似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又过了几天,老偷儿带着无痕回了无名谷。而楚玉作为天波府未来的上门女婿,被佘太君和杨八妹强留了下来。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侠盗门两位弟子都有了各自的归宿,老偷儿既感欣慰,又有些伤悲。侠盗门本就人丁稀薄,女弟子嫁出去也就罢了,男弟子又入赘人家,若是此风一长,侠盗门真的就无以为继了。侠盗门是到了添新丁的时候了,老偷儿决定择吉日收无痕做入室弟子。
这一天,日暖风清,在无名谷最北侧祖师祠堂内。
侠盗门众弟子跪拜祖师牌位前,老偷儿点燃一支香,插在香炉里。口中祷告道:“列代祖师在上,弟子冯有道自继承侠盗门掌门之位后,不敢有丝毫懈怠。为了光大我侠盗门,弟子不辞辛劳,游历天下数十载,终收得弟子一十七名,使我侠盗门空前兴盛。弟子虽不曾盗得绝世珍玩,功夫也练得稀松平常,但有这么多弟子,也算对得起列位祖师了。如今,我又要收一名惊才绝艳的弟子了。嘿嘿,以他的天姿,在弟子的悉心指点下,定可以成为我侠盗门立派以来的第一人。今带来,给列位祖师看看,也让祖师们高兴高兴。”
跪在老偷儿身旁的无痕心中好笑:这个老小子,怎么对祖师们一点也不敬畏?完全是在表功诉苦,外带炫耀嘛!有这老头做表率,想来这侠盗门的历代祖师爷也好不到哪去。
老偷儿转头对无痕说:“无痕,给列代祖师叩头!”
“是。”
无痕乖巧的给历代祖师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好了!咱们走了!”老偷儿招呼一声,众人出了石室,回来山谷之中。
在无痕他们居住的竹林中,最大的一个建筑便是“守义堂”。说白了就是老偷儿训斥弟子的地方。堂前摆了一张太师椅,老偷儿大大咧咧的往上一坐。众弟子站立在两旁,无痕跪在当中,恭敬的向老偷儿磕了三个头,口中说道:“徒儿拜见师傅!”
老偷儿满意的点了点头,表情严肃的说:“无痕啊!你要记住,武艺好学,武德难修。咱习武之人,最讲究的就是武德。就拿咱侠盗门来说,虽然咱们都是做贼的。我是老贼,他们是小贼,你是小小贼。可在江湖上,提起咱侠盗门来,没有不挑大拇指的。为啥?不是因为咱们武功高,也不是因为咱们盗术高明,而是因为咱们最讲究‘盗亦有道’这四个字。咱们只偷那些不义之财,偷那些行为不端的人,还把得来的钱财,分发给穷苦的善良百姓。”
老偷儿见无痕不断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无痕,你要记住,咱侠盗门有十偷,十不偷的规矩。这十偷呢。分别是:奸臣逆子,必偷。伪善小人,必偷。少廉寡耻之徒,必偷。无情无义之人,必偷……十不偷是:忠臣孝子,虽富不可偷。穷苦百姓,不可偷。孤儿寡妇,不可偷……另外,你要记得。咱们侠盗门还有五戒。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师长……”
老偷儿在讲前面内容的时候,无痕还在神情严肃的认真听着。可一说到这尊师重道,无痕忍不住笑出声来。老偷儿老脸一红,他自然知道无痕是在笑什么。不过,老偷儿脸皮很厚,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二戒贪杯好色,调戏妇女。三戒见财起义,伤人害命。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滥交匪类,欺凌弱小。”
无痕一一记下了,随后向老偷儿敬茶。这收徒仪式,便算圆满完成了,众师兄们纷纷道贺。晚上大伙聚餐一顿,从此后,无痕便成了侠盗门真正的入室弟子了。
从第二日起,老偷儿开始亲自传授无痕武艺。为了能让无痕的基本功更加扎实,最开始的三个月,他只教无痕练马步。在无痕的头顶、双臂臂弯处,大腿膝盖处都放了盛得满满的水碗。并且在他裆下放置一炭火盆,炭火盆内的火烧得并不旺,只能让无痕的微微感到一丝灼热。但前提是,他别坐上去。而且老偷儿还规定,若是水撒出一点,就多罚一个时辰。若是实在坚持住,坐到了火盆上,那就……不罚了。
一天下来,无痕的腿都肿了,手也拿不动筷子。看着他这小小的人儿,如此受罪,方义、宛彤等都为他求情,希望老偷儿可以照顾一下。别看老偷儿平时特好说话,但在这件事上,谁说了也不管用。无痕在练功的时候,没少在心里问候老偷儿的女性亲属。可他也知道老偷儿这么做是为了他好,也就咬着牙忍了下来,从没喊过苦,也没哭过鼻子。无痕的坚持,让大家都很受感动。他的那些师兄们,练功时也都更卖力了。
之后的三个月,在无痕腿上绑上铁块,让他绕着山谷跑步,而且除了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许把铁块拿下来。随着不断的训练,无痕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强壮了。
再之后的三个月,冯有道在平地挖了个一米深的坑,让无痕从坑里向外蹦。一旦他能蹦出来,就给他腿上再加铁块。就这样,一年时间过去了。如果不装铁块,无痕已经可以轻易的上房了。
无痕的进步有目共睹,老偷儿对此很满意。他见无痕的基本功已练得相当扎实,便决定传授无痕真正的侠盗门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