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偷儿这种腔调,无痕是非常的愤慨:让人追着打,还自以为美,真是不要脸之极!咦?不对呀?无痕忽然意识到,老偷儿好像是在忽悠自己。照他那么说,那侠盗门的人应该除了轻功外,再也不会别的武功。可自己明明知道灵儿和杨排风比武的事情,那灵儿的武功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老偷儿对此的解释是:他也不知道。
而实际上,老偷儿说谎了。一个能在江湖上立足的门派,又怎么会缺少拳脚功夫呢?老偷儿之所以不传授给无痕,是怕耽误了他。如此良才美质的弟子,怎么能学二流武功呢!要学,咱们就得学最好的!老偷儿打算尽快让无痕把轻功学成,而后令其改投少林门下。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七十二项绝技震古烁今,也只有少林才有资格教导无痕武艺。在那个年代,门户之见颇深,老偷儿能够如此豁达,一心成全无痕,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无痕哪里知道老偷儿的心思,只当他是故意不教自己,好让自己出丑。无痕心说:“你不教我,有人教我,我找师兄们去!”
他哪里知道,老偷儿早就和侠盗门众弟子打过招呼,声称谁若是敢私下授他武艺,就将那人逐出师门。在这等情况之下,无痕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
可能有人会想,既然无痕有了惊天棍法,为何还要急着去学什么攻击性的武功?试问,这世间还有哪样武功比孙悟空的棍法更强?可事情总有他的两面性。似惊天棍法这等绝世武功,谁看了不眼红?而它又在一个武功平平的孩子手里,那后果可想而知。无痕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估计只要有人把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架,自己肯定老老实实把棍法教给人家了。这事如果让猴子知道了,铁定会翻脸的。这就是无痕急着学习其他武功的原因了。
无痕知道,这事一定是老偷儿从中作梗。他咬牙切齿暗骂老偷儿可恶,可却又毫无办法,心中气闷的很。后来他想了个主意,就是趁师兄们练功时,偷偷去学上两手。哪知这帮家伙对他早有防备,一见他来,立时就散了。把无痕气得跳脚骂娘,一脚把演武场上的一排兵器架踢倒。那散落一地的兵器中,有一件吸引住了无痕的目光。那东西像双截棍,却一头极长,一头极短,很不成比例。经过询问,无痕得知这件兵器名为大盘龙棍,是宋太祖发明的,专用来打马腿。
在前世的时候,无痕因崇拜李小龙,学过几个月的双截棍。如今见到这物件,自然别有一番亲切感,他就用铁锯把这盘龙棍长的那根截去了一段,和后世的双截棍一般模样。
众所周知,双截棍是一种精简实用的奇门兵器,它短小精悍,威力无穷。熟练后有如两臂暴长,如虎添翼。双截棍在不用时,将两节叠在一起插在腰间,在衣服的掩盖下从外表是看不到的,其作用与匕首相仿,但是威力比匕首却大得多,用来防身最好不过,同时它也是阴人、害人之最佳选择。
无痕所会的招式并不多,也就那么三、两招,像什么双手擎天、乌龙翻腾、苏秦背剑和白蛇吐信之类的。无痕自然是不太满意,他又结合惊天棍法的招式,将双截棍法改进了一番,终于创出一套以奇诡见长的招式。
当然这一切,无痕都是背着人悄悄进行的。直到双截棍练成,他也没告诉任何人。这一天,无痕自信满满的对老偷儿说自己创了一套武功,要请他指点指点。
老偷儿捋着胡子哈哈大笑:“傻小子,你知道创出一套武功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此人对武功一道的研究,必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至少是宗师的水准。你一个小娃娃,谈什么自创武功。至多是些不实用的三脚猫招式,莫要叫人笑掉了大牙!”
无痕被老偷儿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大叫道:“宗师也好,三脚猫也罢,你敢和我打吗?”
老偷儿轻轻一笑,把双手背在身后,说了句:“请吧!小宗师!”
无痕也不客气,向前迈了一步,左拳缓缓击出,打向老偷儿的肚子。那拳既缓且轻,老偷儿呵呵一笑,也不躲闪,生受了他这下,嘴里还说:“宝贝!你给师傅抓痒呢?就这么点劲么?”
无痕微微一笑,说了句:“要大点儿劲还不容易!”
无痕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忽然抄起别在后腰上的双截棍,闪电般击在老偷儿的小腿上。老偷儿在毫无防备之下,一下子着了道。老偷儿呼疼,单脚蹦了起来。无痕得理不让人,施展双截棍的功夫,辟头盖脸的把老偷儿一顿好打……
“你个欺师灭祖的玩意儿,下手也太狠了吧!”老偷儿一边给自己上着药,一边责备无痕。
无痕则没事人似的,嘻皮笑脸的说:“比武么?难免会出现些意外的,这谁也保证不了。再说了,您被徒弟打败了,正说明您教的好,不是吗?”
老偷儿被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一会儿才反驳道:“那我倒在地上,你又往我脸上踩两脚,那怎么算?”
“我有么?谁看到了?即便真有,那也是因为路不平,我没站稳的原因所导致。意外,纯属意外!”
老偷儿也懒得和他治气,绕过这个话题,对无痕说道:“你偷袭我的兵器,拿来我看看!”
老偷儿端详着看了半天,点了点头说:“不错,虽然只是将盘龙棍截去了一段,却使它变得轻巧灵活。可随身携带,适于近身做战。无痕你是怎么想到,把它弄成这样的?另外,你的那些招式,也相当不错,真的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当然!”无痕脸不红,心不跳,拍着胸脯应承了下来,还反问了一句:“不是我自创出来的,难道还是你教的啊?”
老偷儿被问了个哑口无言,只得讪讪而笑。别看无痕这小子欺师灭祖,可老偷儿一点儿都没生气,反而为有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弟子而感到高兴,那一身的棍伤也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似的。他是有慧眼的人,自然知道这双截棍极具实用性。虽然套路并无太过奇妙的地方,但极具突然性,软中带硬,柔中带刚,迅猛异常。此外,据老偷儿从它的结构上分析,它应该还可以绞夺敌方之兵器。
老偷儿和颜悦色的对无痕说:“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你创出的这套棍法也是相当的不错。咱们商量一下,你把它传给你的那些师兄师姐如何呀?”
“好啊!”无痕一口答应了。
当即老偷儿把所有弟子都招集到演武场,向大家宣布将由无痕传授大家一种新型武器的攻击之法。
无痕很绅士的向众位学员们微笑点头,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优雅自然,尽显高手风范。
大家惊诧莫名的望着这一老一小,不知道这爷俩儿是在说真的呢,还是在故意搞笑。性子最直的五师兄孙**,忍不住大声叫道:“师傅呀!你老人家咋越来越懒了呢?有什么武功,您老亲传不就成了?为啥还要借他人之手呢?”
老偷儿摇头一笑:“不是为师犯懒,而是这套武功乃无痕自创,为师也是不会!说不得,我还要同你们一起学呢!”说完,老偷儿自动站在徒弟们的队列中,对无痕一拱手说:“小师傅,可以开始传授了!”
平日里,无痕一直是被老偷儿呼来喝去的,稍一偷懒就又打又骂的。何曾受过这种礼遇,心里头早已乐开了花,可为了保持高手的风范,他努力的使自己看起来荣辱不惊。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无痕的表情挣扎在笑与非笑之间,他竭力的克制着,可又克制不住,致使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扭曲,仿佛是得了什么怪病。
宛彤越众而出,一摸无痕的额头,关切的问:“无痕你怎么了?不是生病了吧?”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无痕很是无奈的把宛彤推回了队伍之中。
无痕轻了轻嗓子,摇头晃脑的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为师者,都是无私的,高尚的,不求回报的。有一句话说得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可见,为师者就是舍已为人的楷模,是……所以尊师重道是每一个炎黄子孙应该具备,并且是必须具备的美德。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希望在我传授完各位武艺之后,各位能够以弟子之礼对我,这样我就满足了!”
早已气极的老偷儿,扬手两颗飞黄石打在了无痕的头上。
“你又来!”无痕揉着头上的两个大包,欲待发怒,可一见老偷儿那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表情,立刻换了一副谗媚的表情,笑着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刚刚的要求,不包括师傅他老人家!”
“那就是说,包括我了?”方义面露不悦之色,越众而出。
“怎么会呢?大师兄你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怎么会这么要求你呢?”
“那我算不算?”宛彤笑问道。
“当然……不算!”
“那我呢?”
师兄们一个个都提出这个问题,无痕哪个也不敢得罪,只得一一否定。最后小虎子说:“师叔,他们都不算,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算了?”
“不行!”无痕声色俱厉的说,“你若是也不算,我刚才不等于是在放屁么?”
于是小虎子极其不满的嘀咕了几句,至于具体是什么谁也没听到,总之不是好话就是了,在此也不必深究。
经过这么一闹,无痕感到自己颜面尽失,心里纠了个疙瘩。若是让他就这么把自己好不容易创出的武功传给他们,无痕心中不甘,于是他就产生了戏弄他们的念头。
“好了!大家安静!现在我要传授大家这套武功的心法!你们一定要听仔细了!只有把这心法倒背如流了,才能发挥出双截棍的绝强威力!”
老偷儿满脸疑惑的问道:“就你那套棍术还有心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