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杰岭原名虎头山,只因后来山上驻扎了一伙强人,共有四位头领,所以改名叫四杰岭。这伙强人并不是穷凶极恶之流,对周边百姓并无侵扰,只是拦劫过往客商,除非遇到武力抵抗,否则轻易并不伤人害命,所以民怨不是很大。官府也曾派兵征缴过,奈何四杰岭地势凶险,易受难攻,官府几次派兵都弄了个灰头土脸。兼之边关不稳,官府豁下的力量有限,四杰岭的人为恶又不重,官府便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
聚义厅内,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正在喝茶闲聊。忽有一名探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报!三位当家,西方五里外,驶来一辆马车!”
“靠!张三你小子脑袋让门挤了吧!不过是来了一辆马车,报什么报?劫与不劫,陈顺他们还定不下主意?非要上来扰我们清静,我看你小子是欠收拾了!”三当家的摸着自己的大光头,很是不满的叫嚷着。
探子张三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位三爷,性情火暴是出了名的,虽然另有隐情,可也不敢反驳,只得继续回报道:“只是那马车是四爷的!可车上坐的,却不是四爷的人。”
“什么?”三位当家脸上都微微有些动容。
四当家去了五十里外的安庆城,采买山寨所需去了。怎么会有陌生人乘他的马车回来了,莫非他遇到了什么凶险不成?几位寨主心中都产生了不安,随着张三一同来到山口。果然,远远的驶来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二男二女。可除了那个赶车的像个练家子,其余三人老的老,小的小,那个老的好像还受了伤,若说是他们害了老四,打死他们也不信。
三位当家带了几十名喽啰把守住路口,静静的等着马车驶来。
“我靠!不是吧!竟然遇到强盗了,我们没这么背吧!”四两趴在车上,倒吸了口凉气。无痕也是咬了咬牙,看这样子,自己等人想跑是跑不了了。他从怀中抽出三张百两银票,递与李通,示意他继续前行。无痕此时寄希望于这群强盗是只劫财,不劫色,更不喜杀人的好强盗。
李通是常走江湖的,自然一眼便看出最前面站着的三个人便是首领。离众强盗还有十来米远,他便停了马车。从车上跳了下来,拱手向众强盗施了一礼道:“各位好汉爷,幸苦了!我等乃是行脚的旅人,今儿个途经贵宝地。这点儿小意思不成敬意,望诸位英雄好汉高抬贵手,放我等过去,在下感激不尽!”
李通话说的极为客气,不想那光头三当家,拍的一下打落了李通手上的银票,恶狠狠的说道:“你这马车是哪里来的?”
这话一出口,无痕等人哪还不明白,被自己打劫的那些人,定然与眼前这群强盗有关。不由得一个个心里暗暗叫苦,不待李通回答,趴在车上的四两抢先言道:“自然是买的!”
“买的?哪里买的?”大当家皱着眉头问道。
四两抬眼望向说话之人,只见他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身高足有一米九以上,身体强壮,形似猛虎。举手投足间,都显露出威严之态,一看便知是诸人的头领。看面相,这强盗不似穷凶极恶,应当是个通情达理的。四两心中稍安道:“在路上我们遇到一位自称佟大海的壮士,老朽由于不甚摔伤了腰,无法行走。便和那位壮士相商,盘下这辆马车代步。原本他是极不乐意的,但老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付了两倍的价钱,才买下了这马车。不知,好汉问此,是何用意呢?”
“原来是这样!”大当家点了点头,觉得四两的话可信。佟大海手下带着二十来号弟兄,断不能被眼前几个害了。再说,老四轻易不会对别人提起他的姓名的,既然说了,那便只能是朋友,决不会是敌人。
另几位寨主也均是这般想法,对四两等人的敌意明显降低了不少。李通低头把银票捡了起来,递向大当家道:“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望好汉收下,为弟兄买杯酒喝!”
大当家低头看了一眼,见是百两银票,便轻笑点了点头,接过了银票。
李通试探着问道:“我们可以通过了吗?”
大当家爽朗一笑,把手一挥:“放行!”
那群喽啰,依言让到路边。无痕等人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策马扬鞭缓缓而行,途经三位当家的身旁时,无痕、好贵等纷纷点头示好。三寨主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着俯在二寨主耳旁说:“看到没?那两个小妞长得可够标准的。老四那家伙,多半是春心荡漾了,才会把马车送给人家!”
二当家笑着说:“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了,你小子非说出来干嘛?”
大当家一脸的不悦:“有你们这么编排兄弟的吗?老四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他虽鲁莽了些,心地还是好的,我看他就是看那老者可怜,才出让马车的。再说,他收了两倍的银也,也不算吃亏。这事不要再提了!”
二当家与三当家相视一笑,老大就是老大,总能给兄弟找台阶下。三个人转身便要回山,忽然自西方奔来一骑快马,扬起一道烟尘。马上之人,遥遥望见了无痕的马车,眼前一亮,高声呼喝道:“大当家,快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大当家闻言一惊,骑马的人是老四的得力手下,名叫周正。他怎么回来了?不及细想,忙下令手下将无痕等人团团围住。
四两长叹一声:“这下玩完了!”
那个叫周正的汉子,从马上跳下来,恭身向三位当家人施礼。在四位当家中,唯有二当家身体瘦弱,武功也差,但他的智商最高,是四人中的军师。他注意到周正眼圈红肿,似是哭过,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他语带颤抖的问道:“老四他……他……出事了吗?”
漫说是二当家,大当家与三当家也瞧出了异常,一同喝问道:“老四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