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白清予扑哧一乐,笑出了声。
时云起面上一本正经的拿着陆继珩给他资料做自我介绍,心底的小人儿已经快乐起来了。
【她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酒窝深深地,看着好可爱。想戳。】
【不过她为什么忽然笑?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白清予看着一心二用的时云起,压下嘴边的笑意,打断时云起,“时云起先生,我们都知道你和他不是同一个人,不用再提他的名字。”
时云起尴尬了。
他尴尬的同时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那我来做我自己的自我介绍?”
白清予抿唇沉默。
今天的相亲局,她看中的是另外一个人,没想到她大伯和爷爷偷偷改了人选。
显然,他们很满意陆继珩这个人选。
对方派了时云起来,那肯定是不满意她,但碍于家里的人,他没有办法拒绝。
要是陆继珩知道她误会了一定会解释一句:你是小狼崽子窥视很久的肉,我不敢啊。
这时他们点的菜送上来了。
时云起识趣的拉着她吃饭,顺势转移话题。
这顿饭,白清予吃得食不知味。
后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没有再听到时云起心底的咆哮了。
他很安静的吃饭,时不时给她推荐自己认为好吃的菜。
她试了,他推荐的的确不错。
慢慢的,她放松下来。
饭局结束,时云起要去洗手间,白清予要去结账,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
仰头看去,竟然是顾致远。
她诧异的瞪圆了双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的路上,顾致远越想越生气。
看到他们相谈甚欢,他心底的怒气值达到巅峰。
他不就是忘了她,医生又没有说他会忘记一辈子。
他更没有拒绝不跟她结婚,她凭什么去相亲?
此时白清予诧异的眼神令他怒火中烧,青筋暴起的看着她,怒问:“你就这么恨嫁?”
白清予明白他是得到自己相亲的地址赶来的,此时这么问,是误会她恨嫁?还是愤怒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妄想嫁给别人?
白清予不管他心底怎么想,从他出现被抓包的窘迫不安到此刻的镇定,竟然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
她自己都感觉到意外。
她听到自己用冷静的语气跟他说:“我28了。结婚到备孕再到生孩子,运气不好,可能会拖到很久才有孩子。大龄孕妇的危险很多。”
这些话,是他曾经跟她说的。
他曾经真的很爱她。
顾致远听着她的话,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他头有些疼,忍不住抱头,“头疼。”
换做曾经的白清予早让他放弃不要想了。
但现在,她站在那里,眼神平静的看着他,出口的话也带着刺激,“这些话是不是听起来很熟悉?这都是你亲口跟我说的。”
“你要是好好的完成这趟任务,你要是没有失忆,我们已经在讨论婚礼的事宜了。”
“我会很期待做你的新娘子,你也会很期待娶我的那天。”
不过这都是曾经了。
往后,他会在失忆时和照顾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了感情。
她这个正牌会被遗忘在最角落了。
她尝试反抗,一堆人道德绑架下来,不是她的错都成了她的错。
“顾致远,我不知道失忆是不是真的失心。”白清予看着顾致远的眼睛里,还是她熟悉的眼睛。
这里面有了很多人,却独独没有她熟悉的滚烫爱意。
想到他住院,徐怀柔细心照顾他时,他敢说他真的拿她当妹妹?
“但你真的敢发誓,你真的拿徐怀柔当妹妹吗?”
听到她提到徐怀柔,脑海里闪过徐怀柔那张时刻温柔的脸,顾致远头痛的毛病忽然不疼了。
顾致远意识到这个事儿时,神色惊恐。
本能的垂眸不敢对上白清予那双清亮的眸子,手无意识的搓着衣摆,像个认错的乖乖牌学生,“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对待。是你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白清予看着这样的他,脸上仅有的笑意也淡了。
或许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心虚的表现。
白清予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想重新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迫圈在他们的故事里当个需要时就被拉出来遛遛的背景板。
顾致远看不得她这样的眼神以及周身的死机,慌张的上前抓住她的手,语气和眼神都格外的真诚,“清予,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虽然不记得你了,但是我的心脏告诉我,我很不舒服。”
白清予沉默的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话的真假。
顾致远一改刚刚的心虚,坦荡又真诚的对上她的眼。
“好啊。”许久,她开口:“那你把徐怀柔送走。”
顾致远不假思索,“可她救了我我不能不管她。”
时云起从他身后冒出来,“报恩的方式又不止这么一个。你可以给她安排住所,给她很多钱。”
“要是她不满意还想要更多那她救你的动机就很值得怀疑了。”时云起冷漠又准确的剖析,“亦或者你对她有非分之想才会时时刻刻把人带在身边。”
白清予微微点头,没错。
时云起的分析一点都没有错。
报恩不一定是以身相许,还能给钱,不要钱可以安排工作。
很多正常人都会接受这个安排。
要是不接受,那救命之恩这个事就很值得怀疑了。
“你刚刚还让我给你个机会,但在我和她之间你选择了她,我看我们的婚约也不……”
顾致远急忙打住她接下来的话,“我回去就把她安排好。你不要冲动。你一冲动我心脏就很难受。”
时云起催促他:“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回去?”
顾致远不想离开。
他离开了,时云起和白清予就单独在一起了。
要是……
时云起冷冷一笑,半真半假道:“她拉我来做戏给你看,目的是让你快点记起来。”
“还是说你心底想法龌龊,也觉得清予跟你一样,脚踏两条船?”
这帽子扣下来,顾致远连忙解释自己不是那样想的,“我只是担心你被欺负。”
白清予从包里掏出薄薄的刀片比划了几下,笑意不达眼底:“我出神入化的刀片不会让我被欺负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