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周围的黑雾,已经蠢蠢欲动。
白清予提醒他们,“先把解毒药丸吃了。”
众人不敢耽误,快速掏出白清予给的药丸子丢入嘴里。
看起来很难看的药丸却入口即化。
大家来不及感慨,巨大的苦味在嘴里蔓延至喉咙。
他们被苦得龇牙咧嘴,面部扭曲。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黑雾动了。
众人来不及做出抵挡,眼前被黑雾遮挡,紧接着纷纷陷入黑暗中。
白清予是在一阵沙沙声中吵醒的。
睁开眼,周围黑漆漆的,除了能听到沙沙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没有一丝光亮。
她放出微光。
黑漆漆的地方瞬间变亮了不少。
她发现自己处在一处隧道中。周围是四通八达的口子。
隧道中潮湿,难闻的味道涌入鼻尖。
她忍不住蹙眉,这四通八达的隧道,瞧着像什么软体动物的洞穴。
刚刚的沙沙声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白清予正疑惑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扒拉她的裤腿。
低头一看,对上一双红得妖冶的眸子。
拥有这双妖冶眸子的东西……不对,是娃娃?
娃娃大概三十公分高,有成年男人手掌大小。头上顶着两片干枯的叶子,还有一簇红得刺目看起来很诱人的果实。
身子胖乎乎的,洁白如玉,散发着一股药香。两条腿看着短,但灵活。
“人参娃娃?”白清予不确定。
她见过没成精的人参,像这样有灵智的,并且看着跟人类奶娃娃一样有五官的,她只在电视里见过。
它扒着裤腿往上爬,脑袋一晃一晃的,那两片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想来她刚刚听到的沙沙声是从它头上这两片枯叶上发出的。
走神的空档,白胖的娃娃已经爬到她胸口,一头埋进她胸口,还蹭了蹭。
白清予黑了脸,扯着它,用力丢出去。
啪嗒一声,娃娃砸在泥墙上,滑落在地,翻滚了两圈,懵懵地抬头看白清予,红红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欲落不落地看着她。
白清予看得眼角一抽,不仅色还会卖可怜。
可惜她并不吃它这一套。
领着微光,选择其中一个出口,抬脚离开。
见唯一的人类离开,卖萌没用的人参娃娃赶紧爬起来,步伐灵巧地追了上去。
隧道内的出口很多,七拐八弯的,白清予领着微光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很多时候会重复回到原来的位置,很多时候走出很远,在她以为已经远离原来的位置时,又会回到原地。
期间她试图用上面发的先进电子科技联系大家,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沙沙声,细听怎么也听不到了。
她联系过金条,但进入这里后,金条的踪迹好像消失了,无论她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再次回到原地后,看着面前做过的记号,筋疲力尽地发着呆。
她走不出这破地方还怎么救那些即将成为怪物口中餐的众人?
也不知道时云起他们怎么样了?
裤腿被什么东西拽着,她低头,对上人参娃娃的眼睛,纯真无邪,还带着讨好。
白清予无语,这玩意儿一直跟着她做什么?
她蹲下身,伸出指尖戳了戳它的脑袋,开口:“你是什么东西?”
对方红眸一瞪,里面盛满了不满和委屈。
看着它如此人性化的眸子,白清予好笑不已,反倒是戳得更用力了些。
娃娃小嘴一瘪,捂着她戳的位置后退,双眸染上湿意。
看到被自己戳的地方红了,还留了印子,她心虚地缩回手指,开始道歉,“对不起啊,弄疼你了。”
有金条和微光在前,对这么一个娃娃,倒是没有惊吓。只是好奇:“你多大了?”
这么大的人参娃娃,估摸着比她太爷爷年纪还大了。
人参娃娃看着她,吸了吸鼻子,指着其中一个出口。
白清予看看那出口又看看它,不确定地问:“出口?”
人参娃娃眨着那双红眼,下一瞬弯了眸子。
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回头看白清予。
白清予怎么忘了,这家伙是土著,它肯定知道出去的路。
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帮自己。不过迟疑几秒,她果断跟在它身后。
路上,白清予跟它搭话,它虽然只会点头摇头,却衬得她没那么孤单。
“大白,还没到出口吗?”跟着它七拐八弯走了不知多久,白清予腿都软了,前方的路还看不到尽头。
白清予担心这么拖延下去,大家会很危险。
被白清予取名为大白的人参娃娃指着面前,神色间布满焦灼。
白清予第一次见到它这副表情,是前面有事情发生?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吞一颗补充体力的药丸,跟上大白:“我又可以了。”
走了几步,发现大白站着没动,白清予疑惑:“怎么不走了?”
大白来到她跟前,晃着自己头上的果实。
白清予不明白,“怎么了?”
大白再次蹦起来,晃着果实,红眼睛带着焦急。
白清予控制不住地,嘴角抽了抽。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个时候物种物语就显现出来了。
她说什么,大白倒是听懂了,但大白想表达的意思她看不懂。
“你头痒?让我把枯叶拿走?”她试探性猜测。
遭到大白愤懑又无力地一瞪。
白清予拿出手术刀,“还是你想让我帮你把果实摘了?”
大白:“……”
着急,生气,愤怒,生无可恋。
纵身一跃,叼住白清予伸过来的手指,用力一咬。
尖利的牙齿入肉,白清予疼得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她本能甩开大白,可它忽然闭上眼睛,松开牙齿,啪叽掉在地上。
白清予吓一跳,讹她?
她蹲下身,伸出那只被咬过的手指戳了戳大白。
却忽地发现被大白咬过的地方,完好如初。
她很确定,大白不仅咬得很疼,还出血了。
微光就扑棱着翅膀在她身边,光线很亮,她绝对不会看错。
她看向还躺在地上的大白,不清楚什么原因,一点动静都没有。
戳它,又喊它,都没有动静。
她无奈地捞起它。
不管怎样,在这毛都没有一根的地方,它陪着自己挺久了。
掌心的触感温润如玉,手感棒得不得了。
她看向章心里的大白,看到它胸口缓缓起伏,除了头上保留着原本的模样,其他的地方瞧着像个真实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