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时云起。
时云起视线落在她身上,特别是她眼睛,没有发现红光,才放心下来。
“听好,没哭。”
“我又不是爱哭包。”白清予笑看着他,“担心我?”
时云起伸手捏捏她鼻子,被她抗议着躲过。
“没事就好。”他说,“我已经和他们说了,要是他们再对你不好,告诉我,我来处理。”
“没那么严重。”白清予道。
时家夫妇对她来说,算是不大熟的熟人。
她还真不至于为不大熟的人的话而伤心难过。
“我知道。”时云起伸出手抱她,也拿出自己的态度,“你不在意是你的事,我不能不拿出我的态度。”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坚决不能让她受一丝委屈。
他的家人也不行。
感受着耳边剧烈的心跳声,白清予心上泛着甜。
她在他怀里抬头,恰逢他低头,亲到他下巴。
他呼吸一滞,扣住她后脑勺,即将实施‘坏事’时,一名护士咋咋呼呼地跑来打断,“白医生……”
后面的话看到他们两人抱在一起的动作,忙不迭捂住眼睛,此地无银地夸张道:“啊,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护士一边小跑着离开一边道:“院长找。”
白清予推开时云起,“都怪你。”
接下来不知道医院会怎样夸张地传他们的八卦了。
时云起理直气壮:“我抱的是我女朋友,他们有意见也得憋着。”
白清予道:“你回去吧。我接下来有得忙了。”
看诊,商议手术方案,总之没时间陪他了。
“最近乖点哈。”离开前,她轻轻捶了一下时云起胸口。
“我会找你一起吃饭的。”她不至于忙到没时间吃饭。
接下来白清予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她吃饭都是挤着时间出来吃的。
时云起心疼她,每天抽空给她送饭。
麻烦她医院里的同事帮忙监督她吃饭。
作为感谢,时不时给他们点奶茶,不然就是外卖。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大家见到白清予都会问一句“今天有没有按时吃饭?”
不按时没关系,她得空后亲自把时云起送来的爱心便当递到她面前来,监督她吃。
白清予哭笑不得的同时,又觉得甜蜜。
她更不知道同事圈里都在讨论她前任和现任的区别。
在照顾白清予这件事上,他们都做得很好。
最大的区别大概是失忆前和失忆后。
提到这个,很多人都精神了。
顾致远这个前任失忆后做的事大家都看到了。
气得恨不得附身白清予,把他打一顿出气。
反观时云起,同样是失忆,人家前后心动的人都是白清予,别无他人。
在这方面上,时云起胜出。
“希望白医生稳稳地幸福。”大家由衷地祝福。
“白医生,有人找。”
白清予刚下一台手术,在偷懒,冷不丁听到护士的叫唤,站直身子,“谁找我?”
走近护士站,发现找自己的人是时家大伯娘。
她眉眼夹杂着疲倦,手上拎着两个保温盅。
看到她,把手上那个粉色的保温盅递到她面前来,笑得有点不自然,“云起有事忙,没时间送来,让我给你带。”
粉色保温盅的确像时云起经常给她送饭的那个。
她接过,道谢,“谢谢。麻烦了。”
大伯娘看着她淡淡的并不热络的面色,更是尴尬得无所适从。
被侄子和丈夫说教一番,她已经清醒了很多。
加上儿子醒来后亲口说白清予给他护身符,关键时刻护着他,才没让那些人伤到自己。
她便知道自己那些想法错得有多离谱。
她主动找白清予,想和她道歉。
却得知她没时间。
不是在手术台上就是和医疗团队商议手术方案,忙得很。
她一开始还觉得这是白清予不想见自己故意找的理由。
后来她发现自己想多了。
白清予是真的忙,不是故意不见她。
现在再看她淡淡的神色,她觉得要不是时云起,她在她面前就是病人的家属。
“上次的事,对不起。”大伯娘开口,发现很自然地出口了,“是我不对。”
“理解。”白清予轻轻颔首,不打算再说什么,“那我先去吃饭了。”
“好。”大伯娘看着她转身离开,遇到病人打招呼时,她也会微笑着打招呼。
偶有病人拉着她聊天,她也会耐心地聆听着。
没人的时候,她看似高冷不好说话。
但一旦有人和她讲话,她整个人便如沐春风般起来。
是个很矛盾的人。
说她不好相处吧,关键时刻又不掉链子。
说她好相处吧,她对她又恰到好处的客气疏离。
从热情的病人那里逃脱,正打算吃饭,办公室内的电话响了。
得,人命要紧,先忙吧。
离开前,她揣了一兜糖。
忙忙碌碌,再次得以休息已经是晚上。
看着办公桌上静静躺着的粉色保温盅,叹息一声,拿起来,打算回去热一热再吃。
走出医院,看见时云起站在医院门口,怀里抱着一束鲜花。
她惊喜得很,小跑着过去,微微仰着脑袋,双眼亮晶晶的,一半是见到时云起而喜悦,一半是路灯的照耀。
不管是哪一个,时云起都很喜欢。
喜欢她看着自己时双眼亮晶晶的可爱模样。
对于这一切,白清予不知道。
她此时微仰着脑袋看他,“你忙完了?”
注意到他头发丝短了,她诧异:“剪头发了?”
时云起颔首,接下她手上的保温盅,手上的花束递过去,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说,“我们回家。”
白清予抱着花,和他并肩离开。
走几步就侧头看他一眼,把他看得发毛。
“想看,光明正大地看。”不用偷偷摸摸看。
时云起的车停得不远,上车后时云起帮她系安全带,返回去坐好。
白清予这才道:“你今天的情绪不对。”
尽管他极力变得正常,但给她的感觉不对。
她如此敏锐自己的情绪,时云起不知道是喜是悲。
“发生什么事了?”白清予开口,又默了一会儿,“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她只是担心他憋着事,心底不好。
时云起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不是什么大事。
白清予闻言,不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