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一起走来，本能挂起讽刺的笑意。
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的父母，她还有什么好挂念的。
几人很快来到他们面前。
“白老师。”顾芳菲率先喊人，然后和父母介绍白清予、时云起的身份。
看到岑晋原兄妹俩时，她犯了难。
两人主动介绍自己：“我是岑晋原岑晋昭。”
“你们好。”
顾家二老以为女儿请来的大师年纪很大，没想到竟是个二十来岁的女生。
再者，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显小。
真的是大师不是骗子吗？
两人到底是多吃了几十年饭的人，心底怎么想的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他们邀请几人进家。
阿姨端茶上来，闻着茶香味，是顶顶好的茶叶。
几人寒暄了一些客套话，顾家二老迫不及待地问：“大师，我女儿说她身边一直跟着一只鬼。很多年了。让她很不安，你真的能帮她把鬼送走吗？”
从进来就很安静的生魂顾芳菲闻言，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们脸上的担心和心疼不作假。
他们这个样子，这些年跟在顾芳菲身边，看到的次数多了，已经习惯。
她现在只是单纯地好奇，真的有父母认不出自己亲手养出来的孩子吗？
白清予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反问：“你们真的想送她走吗？”
夫妻俩不知道她怎么会反问他们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难回答。
“要。”这个字，没有任何迟疑。
甚至还催促白清予快点行动。
他们想得很简单，只要把女儿担心害怕的东西送走，她就不会再患得患失。
傅锦尧也跟着附和，“大师，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些动手吧。”
顾芳菲依偎在他怀里，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在二老和傅锦尧面前，她受惊，她委屈了。
傅锦尧握着她的手，轻轻地安慰着，顾妈妈也握着她另一只手，不住安慰和开导，同时咒骂害她变成这样的阿飘。
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和和睦睦。
她亲眼看着随顾夫人的咒骂，与她手腕连着一条名子女缘的线从红变淡红，现在只剩下一丝丝红，一掰就会断。
她亲口阻断亲生女儿回来的唯一机会。
现在，就差顾芳菲这边一句话的事了。
顾芳菲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闹剧，伸手拉拉白清予的衣摆，声音闷闷的，“你直接送我离开吧。”
心死，她对这对父母彻底失望，不想再看到他们一眼。
随着她话落，和顾父顾母最后一抹红色彻底斩断。
白清予打断他们期期艾艾的氛围，“可以开始了。”
顾父顾母迫不及待，“好。大师，缺什么，告诉我们一声。”
“还真缺一样东西。”白清予问：“你们女儿高中以前的东西还在吗？”
“也不要多，一件衣服或者她那时的书本就好。”
顾父顾母不理解她为什么指定高中以前的东西，不过他们有点为难。
“抱歉啊大师，我们女儿高中毕业后，以前的东西都扔了。”
白清予不着痕迹地看顾芳菲一眼，故作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全丢了？”
“还能是什么，因为芯子换了，留下那些东西，膈应她呗。”身侧的生魂鄙夷道。
只是很快情绪又低迷下去，“其实她完全不必这样。他们根本不会怀疑她是真是假。”
而且她嘴比自己的甜，会哄人会撒娇，他们显然更喜欢她。
顾夫人无奈又宠溺，“芳菲说既然已经毕业，那以前的东西就不用再留了。”
他们家不差钱，她说不留，当天就全部买新的了。
“大师，非要以前的东西吗？现在的不行吗？”
白清予坚持要，“东西没有，那照片有吗？最好是单人照。”
“照片有的。”顾夫人连忙道：“我这就去拿下来。”
以前的相册顾芳菲也想都丢掉的，但她舍不得，就偷偷留着了。
从刚刚到现在，顾芳菲一直低垂着头，做委屈伤心状。
她不敢抬头，她总觉得白清予了解一切，只是不说出来。
顾夫人很快拿着厚厚的一本相册下来，“大师，芳菲从小到大的相片都在这里了。”
白清予翻开相册，从小到大，每张都标注着多少岁多少个月，一目了然，一看就知道她的父母很爱她。
顾芳菲就在她身侧，她翻到哪里，她就陪着看到哪里。
越是这样，她越是茫然，真的有父母认不出自己养大的孩子吗？
白清予没翻多久，翻出顾芳菲十八岁成人礼那张单人照，“要这张就好了。”
顾家二老明显松一口气。
还好这个有用，不然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至于白清予为什么非要顾芳菲十八岁之前的东西，他们没有太过关注，一心催促她快些心动，别让他们的亲女儿受折磨。
白清予捏着照片，没有着急把生魂送走，而是看着顾家夫妇，问：“你们就不想知道一直纠缠你们女儿的是什么东西？她长什么样子吗？”
顾芳菲明知结局和答案，但当她听到的白清予问这话的时候，她控制不住地重燃希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
“一直纠缠我们乖乖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不看。”
“大师，不要真的有本事，让她灰飞烟灭也行。”
送她去死还不够，还想让她灰飞烟灭。
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了。
“大师，送我走吧。”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白清予侧身看她，唇畔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别着急，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除了时云起面无表情，在场的人纷纷看向白清予的身侧。
白清予右边是时云起，岑晋原坐在他身边，岑晋昭坐在岑晋原身侧，白清予左手边的位置是空的。
他们单纯地以为那只是个空出的位置，并没有多想。
白清予忽然侧身往这个方向说话，他们呆立当场。
他们以为的空位置，并不是单纯的位置空？
“嗯？还有什么事？”
“大师？”
顾芳菲的生魂和顾家夫妇一起开口，一个是疑惑，另外则是畏惧。
岑家兄妹则是好奇地看向白清予身侧的位置，奈何他们除了看到空气，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