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予正在消化，屋内气息不一样，她缓缓睁开眼，一名脸色苍白，穿着红裙子的女子立在她面前。
“回来了？”白清予一点不意外，“心愿已达成？”
红衣女鬼点点头，声音也弱弱的，“嗯。”
“那我送你去地府吧。”她说着就要念咒。
女子拦下她的动作，问：“他下辈子，会怎样？”
“你还爱着他？”白清予诧异。
这么多年看着男人和别人卿卿我我，还不够虐身虐心？还对人家有感情啊？
女鬼摇头，“我只是不希望他下辈子过得太好。”
她跟那人的感情，早在得知他出轨秘书时，便淡了。
后来得知她被人言语羞辱也不曾出面帮她解围，感情更是不似从前。
生前或许还有点羁绊，但死后逝者的没有了。
“这个需要看判官的定夺。”白清予也不清楚下面怎么判的。
“不过你放心，你下辈子过得肯定比他好。”
女鬼听到这里，开心地点头。
只要她过得比他好就行。
白清予送走女鬼，把刚得到的功德消化完，房门响了。
打开门，是时云起。
时云起说：“准备去吃饭了。”
“我去给你拿件外套。”夜晚凉，最好带件外套。
时云起钻进屋里，很快拿出一件外套来，“走吧。”
去集合的路上，时云起把顾致远受伤住院的事告诉白清予。
“听说人还没醒来，不知道什么情况。”时云起说这句话时，看着白清予的脸。
白清予不知想到什么，她说：“等会儿录制结束，我们去医院看看。”
倒不是去看顾致远，而是她想起另外一件事。
顾致远本人的灵魂在她手里，滋养得差不多了，应该快醒了吧？
她准备问问他，是否要回去。
那天道妥协后，那个灵魂，就没有了用处。
没有光环护着，‘顾致远’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否则今天被刺伤的人就不会是他，而是别人作茧自缚。
时云起轻轻颔首，嘴角有些苦涩地想：她到底还是放不下顾致远。
白清予察觉到他的情绪，无奈地解释：“我去，的确是因为顾致远，但也仅仅是因为这个人，和其他无关。”
“我既然已经接受你，就不会三心二意。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时云起：“……”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过，他那颗不安的心还有冰冷的身体，忽然变得暖暖的。
也对，他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白清予。
她不是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的人。
集合处，少了徐怀柔和顾致远，还有些不习惯。
陶子君凑过来，小声地询问：“清予姐，我跟武书杰打算拍摄结束一起去医院看看顾致远，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正好一起。
陶子君看她几眼，把白清予看得莫名其妙的，“这么看我干吗？”
陶子君凑近她，捂着自己的麦小声地询问：“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顾致远？”
“……？？？”白清予无语地白她一眼，“不是你先提的吗？这怎么怪到我身上来了？”
“这不是一起录节目挺久了，去看看，免得网友说我们铁石心肠，人家住院了都不去看看。”
陶子君心直口快，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要不然我还不屑去看他呢。”
“这几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看顾致远越觉得他普通。明明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啊。”
白清予却知道怎么回事。
没了主角光环在，就算有顾致远本人的皮相在，也阻挡不了灵魂朴素的问题。
“我也是去看的这个人，无关其他。”白清予小声地回。
他们离镜头还有点远，说话时不仅捂住麦，连嘴巴都手挡住了，大家不知道他们都在说啥。
就算有会唇语的，看不到他们说啥，更猜不出来了。
观众急得不行。
有啥是他们不能停的啊？
导演重重地轻咳一声，两人秒停止聊天，集合。
今晚晚餐集合的主要目的是告诉他们，节目还有一期就要结束了。
一起录制到现在，还是有点感情的。
大家都有些伤感。
作为老人，王不究和安小雨强打起精神来，“怕什么，我们下一期还是会相遇的。”
王不究和安小雨都清楚，除了他们，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不会跟他们录制太久的时间。
他们也明白，总有聚散。
清楚归清楚，真到这一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伤感。
陶子君大大咧咧的，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伸手抱着白清予的手臂，无视时云起杀人的目光，压抑着哭腔，说：“予姐，你要想我，有时间来港市就来找我。”
“我要是去海城，我也回去找你的。”陶子君越说越伤心，眼泪控制不住地唰唰掉落，“我要是找你聊天，你一定要回我信息啊。”
大概是被她传染了，白清予也有些伤感，轻轻拍陶子君的手臂，“我会的。”
陶子君再次去抱安小雨，“小雨姐，你可要想我啊。你要是生了告诉一声，我给宝宝准备大礼包。”
在这个节目里，除了救过自己一命的白清予就只有安小雨是最宠自己的人了。
安小雨是家中老大，又是节目组的老人，担起长姐的这人，把她当成妹妹宠着。
她本就是孕妇，被陶子君这么一哭，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伤感的氛围，搭配上他们的哭声，伤感又搞笑。
顾芳菲朝白清予走来，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谢谢你，白老师。”
白清予定定地看着她几眼，微微勾唇，“不用空气，都是我该做的。”
顾芳菲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淡淡的恼意，尽管恢复得很快，但白清予海慧寺看清楚了。
她不怕她来找自己麻烦，就怕她不敢来。
观众看他们这样，也升起难过之情。
但再不舍得，节目还是要结束的。
晚饭后，白清予、时云起、武书杰和陶子君悄悄地溜出民宿，刷小黄车去医院。
这里离医院不太远，小黄车和小电驴就能去。
他们没有小电驴，只能找小黄车了。
二十来分钟后，四人出现在顾致远所在的医院里。
他们全副武装，在护士站问护士的时候还是差点被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