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格执拗,说出的话不像询问更像是通知。
“已经退了。”他把手机上的退房消息给她看,“姐姐我得跟着你了。”
云折叹气,那他呢?老板你跟过去了我怎么办。
詹昭月拿他真是束手无策。
“秦满你去帮他订一间吧,尽量找离我近一点的。”
秦满收了指令,很迅速去给酒店工作人员打电话询问。
大家缓步走到电梯处,秦满落在身后,认认真真打电话,云折会时不时顿住脚步往后看情况。
“老板,酒店那边说了,您那层住满了,只有普通房型了。”秦满把信息完完全全传达出来。
这个季节又好巧不巧碰上旅游旺季,临近节假日,房型订满,来观瀑布、旅游的游客,谈合作项目的老板,早把房间订满。
詹昭月先是看了眼他,晏麟初抿着下唇,展现的意思很明显。
她的房型一厅两卫一厨,一个标准套间,目前是秦满和她一起睡一起,一人一个单间。
普通房型只有一张床。
秦满接收到视线,立刻说:“老板,我想提前回去,其实我家有急事。”
晏麟初不动声色的弯了眉眼,还好还有个机灵的。
“真的?”詹昭月不是那种压榨的老板,反正合同签了任务达成。
只是她不希望因为是有晏麟初的关系而让身边的人让位。
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曾经甘愿藏在角落的小鸟似乎被照顾的胆大妄为,在明与暗的交界线,它在试探外面的阳光,要向外界展示它一身绒羽。
她从始至终就不打算让他公之于众他们这段关系。
秦满坚定要走,詹昭月便让她走。
电梯到达,几人进入电梯里,下降到停车场。
下降中途云折感受到晏麟初在他背部轻敲两下,瞬间耳朵通红,感受到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塞满了他的心跳声。
“学妹,我送你去机场吧,我也打算提前回去。我老板走了,我留下来一个人也没意思。”他紧张的和秦满并肩,主动提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多余的解释一番。
秦满此刻只想留出空间给晏麟初好好发挥,迫不及待的顺势答应,“好啊。”
晏麟初牵着詹昭月的手,语气欣慰又带点打趣:“云助理好像要把你的小助理拐走了,这算不算亲上加亲?”
“什么亲上加亲?”詹昭月睨他一眼,“瞻研和联鸿只有冷冰冰的合作关系,就算两个人在一起,战场上碰面也没有感情。”
真无情。
晏麟初闷声不吭,不敢反驳。
最后还是由姚吕松开车先回到晏麟初住的酒店把行李收拾好,最后才一起去詹昭月入住的酒店。
一上车晏麟初就被扔了件冲锋衣,上面还能嗅到衣柜的草木熏香,这是他爱穿的那件。
“姐姐你们车哪来的。”晏麟初陷在座位上,表情慵懒舒服,但嘴不安静的一直在找话聊。
“找朋友借的。”
路程不短,再加上塞车拥堵,时间就长了。
晏麟初裹着外套,昏昏沉沉的头抵着车窗睡了。
詹昭月坐在另一边,手头上的工作处理的差不多,这段时间能清闲一会了。
至少明天的瀑布行可以轻轻松松的去。
中午时分最热烈的光洒满整座罗塞满城,让人肉眼看见楼墙散发的金光。
走在路边的当地人穿着时髦,三三两两的一块走,川流不息的车群还在各自奔向前方。
詹昭月把手提电脑放好,偏头去看身边熟睡的男人。他半张脸暴露在阳光下,看得见流利的下颔线条,绷紧直至鬓角。
然后是手机一震,不知是谁发来了私人信息。
赫柏初:“听你朋友说你去了罗塞满城,工作还顺利吗?”
赫柏初每天总会和她聊上几句,不频繁但很有分寸,点到为止。
正如高中时代和大学时期,即使知道她的爱慕,他也不会刻意避开她,节假日仍会主动发来信息,就好像他在允许你的喜欢,但不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
“处理完了,很顺利。”她回。
紧接着他开始提起罗塞满城,他说他在国外上学期间有幸和朋友旅游过一次,在瀑布观景点那有很多活动,那里有一个很多人打卡的祈愿树。
赫柏初:“你是和助理们去吗?”
是的。
她手指下一步动作顿住,她看着输入框已经打出的两个字,几乎是凭下意识的本能。
然后她想到,身边还睡着那个人。
发出来的消息是:“怎么这么问?”
他好像变了,或许是她的错觉?他话语变得油滑,像是在试探。
她仅个人来说,她不愿意放弃晏麟初,她愿意一辈子把他养在房子里,只要他愿意、听话。
又要让她说对赫柏初的态度,心还是有悸动的,毕竟是念念不忘又得不到手的青春时期的白月光。
赫柏初率先退步:“没有,我怕你是一个人去,记得带好外套,那是山里,温度会比外面要低一点。”
“嗯。”
酒店到了,詹昭月推醒晏麟初,他狡猾又灵活的顺着她手臂把脸埋进她肩颈,唇贴着她皮肤,亲密无间。
詹昭月气笑了,这人是追踪器吗?
“起来,回房间睡。”她再推。
她感受到晏麟初的睫毛划过她敏感的皮肤,像是羽毛擦过,顿时升起一种鸡皮疙瘩。
衣服布料的摩擦声响起,姚吕松率先逃下车,这氛围不是他能融入进去的。
詹昭月脸皮薄,在旁人面前举止亲密更是使她心扑通扑通跳。
“你亲亲我。”他呢喃,声音像黏糊的酒,轻飘飘的就扰乱平静的情绪。
她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湿吻,“好了,不要得寸进尺了,姚吕松还要去停车。”
车子是恰好停在上去的电梯口,还没到停车位。
“好吧。”他知趣的应下。
姚吕松去停车,他们俩先上去,晏麟初握着行李箱,跟着站在詹昭月身后,一穿上外套就显得身材宽大,像是要把她拢住。
电梯门一开,里面站了两三个气质不凡的男人。
一看见詹昭月脸都笑开了,低伏着问好:“詹总,你也在啊。”
“您好。”她疏离的打了个招呼,这不是她认识的人,不过应该没有不认识她的人。
宽敞的位置给詹昭月空出来,晏麟初也跟着站的舒服。
其中一位眼尖的小老板深吸一口气,试探问:“这位先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