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温暖的屋子内。
雪花拍打着窗户,试图感受屋内的温度,阳光却先一步跃入屋内。
穿着橘黄色毛衣的母亲正翻看着儿子手中的故事书讲述着上述的故事。
坐在一旁的父亲双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母亲,眼里满是关切与默契。
“这就是我住的地方,城市的老鼠这么说着,那栋房子居然有那么......”母亲的声音柔和而安宁。
“爸爸,我们去外面玩传球吧。”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孩打开了房间的门,打断了正在讲故事的母亲。
那是早川秋年幼时期的模样。现在的他正在这具身体内重新经历着记忆中的一幕。
且这具身体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只能照着原有记忆中的样子行事。
一切都那么真实,仿佛时间真的倒流了,他能感受到胸口那份单纯的乐趣与焦躁。
“大洋的身体不舒服,你去玩一点一个人的游戏吧。”父亲皱了皱眉,声音带着些歉意。
“大洋的身体平常都这样,就完全没好过。”站在一旁的早川秋明显因父母对大洋的偏心而感到了些许不快。
“你是哥哥,要懂分寸,自己去玩吧。”母亲的声音虽然柔和却带着无可辩驳的坚定。
大洋看了看哥哥原本带着期待却瞬间黯淡的双眼,突然开了口:“我......我想跟哥哥玩。”
无垠的雪地上,厚厚地积雪在路边铺开。几根粗壮的木桩整齐地矗立在小路两侧,似乎在守护着什么。
洁白的雪地上留有一串清晰的脚印,早川秋走在前面,大志跟在后边。此刻的他依旧没有恢复身体的控制权。
“不要跟着我。”
“烦死了,说了不要跟上来。”早川秋俯下身子,随手捏起一把雪球向跟在背后的弟弟扔去。
“我是可以一个人玩的。”
“砰”雪球精准地砸在了哥哥脸上,那是弟弟大志的反击。
欢声笑语传遍了整片雪地,那是一场久违的孩童的游戏,附身在年幼身体上的早传秋似乎也得到了短暂的解脱,胸口那种沉重的情绪似乎也融化在了笑声中。
“好冷。”大志看了看自己冻得红彤彤的手。
“要是你感冒的话,我一定会挨骂吧。”喘着粗气的早川秋这么这么说着不过随即又补充道:“玩传球吧,手就不会冷了,回去拿手套来吧”
早川秋看着弟弟往家里跑的背影,附身着的他突然想大喊。
他清晰地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枪之恶魔的攻击将整栋房子和积雪掀飞了出去,他的家人就这么死在了他的眼前。
“大志,别过去,赶紧回来!”早川秋发现自己突然脱离了控制,焦急地大喊起来,声音中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恐惧与绝望,仿佛心脏都要撕裂一般。
“咦,怎么了吗,哥哥?”拿着棒球手套的大志看着在远处跑过来并嘶喊着的哥哥一脸疑问。
早川秋愣住了,心中的惊恐与困惑交织在一起,不应该啊,明明就是这一天,枪之恶魔的攻击就是在此刻发动的。
他看着跑向自己并询问情况的弟弟,心中一片凝重,心跳声在胸口剧烈地回响。
在接下来与弟弟大志的交流和打棒球的过程中,他问了弟弟好几个诸如他自己生日是什么的私人问题,可却都被准确地解答。
等晚上回到家后,他也向父母问东问西,可是依旧毫无异常。
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仿佛时间赐予了他家庭的新生,唯一有问题的可能是他自己。
躺在床上的他看了看一旁熟睡的弟弟,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希冀:如果一切都能停留在此刻,那也不错。
——
第二天。
“这就是我住的地方,城市的老鼠这么说着,那栋房子居然有那么......”又是母亲那熟悉的声音。
清醒过来的早川秋,在准备打开房门时突然一愣。
他又回到了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刻!
——
“啪”巴掌打在了姬野的脸上,她刚想发火,却突然发现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你为什么没死!明明你和他是搭档,你却没死,我儿子却死了,你还我儿子!”一旁的妇人试图想拉扯姬野的衣服却被一旁公安的工作人员拉到了一旁,眼里充满了悲伤与愤怒,那是一种歇斯力竭的状态。
不知过去了多久,妇人被劝走了,其他的公安人员也都离去了。
暮色降临,乌鸦的哀鸣在空旷的墓地上回荡,肃杀,悲凉。
成排的十字架延伸至视线的尽头,埋藏着一具又一具尸体,一个又一个故事。
雪白的百合花躺在某一座坟墓前,洁白的花瓣似乎在与周围的肃穆形成强烈的对比。
微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只是没人懂得花的语言。
黑色的风衣也在风中轻轻翻动,她的右眼被厚重的绷带覆盖,手臂同样缠着纱布。
站着的蓝发长发女人正是在墓地站了一天的姬野。
这是她不愿回忆的一幕。
“姬野,这小子是你新的搭档,虽然没大没小的,但也算训练成了一个新的杀器。”背后的银发男子低声道。
“我叫秋。”声音来自同样是蓝色头发但却是短发的早川秋:“请多指教。”
“你派得上用场吗?”姬野低头看着那束摆在坟上的花:“你是我第六位搭档,其他人都死光了,因为全是废弃废物,全都死掉了。”
她语气中带着冷漠,却藏不住那份痛苦。
“阿秋,你别死哦。”她冷冷开口。
——
夜色总是喜欢趁着摸黑悄然闯入人的屋子。
姬野坐在宽敞的客厅内,身旁是巨大的落地窗。
房子是她靠自己当猎魔人的薪资买的,她也会把赚的钱寄一半给家里,因为家里还有个妹妹。
用来生活的钱早就赚够了,可枪之恶魔杀死她父母的仇还没报。
她将桌上的冰啤酒一饮而尽,虽然她酒量不好,可她就喜欢这种泡沫在舌尖的炸裂感。
“砰砰”门被敲响,来人是她的妹妹。
一样的蓝色头发,不过却是短发。
她没有说话。进门的妹妹也只是自顾自地在开放式厨房做起了饭。
刀在砧板上有节奏地切着菜,火焰跳跃在锅底,油烟升腾,弥漫在昏暗的厨房中。
不一会儿,两碟简单的菜肴摆上了桌子。而她也早已坐在餐桌旁静静等待着。
就像小时候父母在一旁做饭,自己和妹妹一同静静等待。
“吃吧,知道你回来后肯定没心情吃饭。”妹妹那天是这样说的。
两人默默地吃着饭,话不多,但也没有尴尬的沉默。她们习惯了这种无言的交流。
饭毕,姬野将盘子收拾好,妹妹也默默起身穿上外套,准备离去。她站在门口,回头看了姬野一眼,眼神中有些不舍。
“要注意身体,别太拼了。”妹妹轻声道,语气中透着隐隐的担忧。
“知道了。”姬野淡淡应声,眼中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妹妹的离去。
她的表情都是装的,她其实也想抱着妹妹哭一场,可她不能这么做。
啤酒瓶摆满了桌子。穿越过来的姬野其实早已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她知道回到过去这种事情非常荒谬,此刻自己很可能卷入了恶魔的阴谋当中。
可那又怎么样,啤酒的味道最棒了。
第二天。
“啪”一个巴掌彻底打醒了姬野。
她看着眼前的妇人想开口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