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辅公祏伸手就握住腰刀。
刘文静用竹夹子不紧不慢的在烫杯,同时说道:“莫说是你,当今天下,就是长安城,也挡不住国舅雷霆一击。”
“莫说是国舅,瓦岗旧部皆在国舅府,凭你,能挡得住谁?”
辅公祏脸色变了几变。
刘文静微微一笑:“不甘心,那回去多准备,还有几十日好活,便搏上一搏,死后也可史书留名,毕竟也是隋末反臣之一。”
凭几句话就想吓住辅公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刘文静早有准备:“刘黑闼为何不战而逃?”
辅公拓也是懂些兵法的。
马上问:“为何?”
“想听?”
辅公祏坐下:“你想干什么,此时若有兵丁前来包围,我倒是相信你几分。”
刘文静也不装了:“这天下,有能者居之,只是,你配吗?”
辅公祏:“你是说……”
刘文静:“你可知,北恒城的情况?”
这事,辅公祏还真知道。
“有商队运丝绸与茶去那边交易,也是有消息传回来的。北恒城名存实亡,连城中护卫都是朔州的商队所派。”
刘文静这才说道:“你可知,传国玉玺在何处?”
“这……”
刘文静再问:“可曾闻,长安城有大祭祀?”
辅公祏开始脑补了。
若是自己控制了北恒城,听闻国舅还迎娶了杨政道的嫡母,那么传国玉玺一定在自己手中,绝对不会留在北恒城。
北恒城祭天。
已经传遍天下,大唐国舅与突厥颉利大可汗结为兄弟。
经刘文静这么一引导,什么也没说,辅公祏脑补一切,国舅窦乐已经拥有了裂土封王的绝对实力。
余杭。
便是龙兴之地。
刘文静最后一句话,把辅公祏最后一点信心给打没了。
“窦建德在何处?杜伏威又在何处?”
辅公祏感觉背后冷汗直流。
他只知道,杜伏威近来不在长安,却不知在何处。
刘黑闼不战而逃,难道窦建德在国舅窦乐军中。
万一,杜伏威就在国舅窦乐的军中。
辅公祏开始心虚了。
自己一番操作,都是在假设杜伏威在长安被软禁,自己假借杜伏威之名重新掌握兵马。
若是……
刘文静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连串反问,就让辅公祏冷汗直流。
看火候到了,刘文静才说道:“去修整陈朝旧殿,我保你富贵。”说完,摆了摆手,再不看辅公祏一眼。
辅公祏脸色苍白,迟疑片刻之后,起身一礼,快步离开。
刘文静自己泡着茶,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窦乐。
下策,倒逼长安城,逼李渊不再信任窦乐。
中策,让瓦岗诸将感觉性命不保,反唐而推窦乐上位。
上策,说服窦乐。
下策,刘文静是不会选的,因为他有把握行中策。只是内心更希望能够说服窦乐。
就在刘文静思考的时候,突然有丝竹声传来,一条小船缓缓靠近亭子。
刘文静身边护卫刚有反应,却无一例外,只见几个人突然出现,将他的护卫打晕,然后隐身于树中、石后。
小船的帘子挑起来了,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
张初尘!
在看到张初尘的瞬间,刘文静瞳孔收缩,感觉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
张初尘将只粒炒黄豆丢在嘴里,斜视着扫了一眼刘文静:“原本呢,想看一出好戏的。圣人只知,国舅要将江淮军,还有你一并收拾了。这次国舅南下,连刽子手都带着,要凌迟了你。”
“圣人不知,国舅真正要对付的是,江南的寒门豪绅。你只是顺道,江淮军,也配国舅花心思对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