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乐回答:“也是,挺没用的。”
张初尘语气一变,笑呵呵的说道:“你靴子筒上那个挺有趣,虽然没啥用,但挺好玩。”
窦乐弯腰从靴筒上取下那支火枪递了过去。
正好窦乐想换一只,这只装药量有点太大,震的手疼。
张初尘走到窦乐身旁,伸手接过火枪后,突然语气严肃,压低声音问:“当今圣人相信国舅你。那么接下来,太子即位,或是秦王夺位,他们害怕你权力太大,你要怎么办?”
窦乐反问:“归隐田园?”
“哈,哈哈。”张初尘仰天大笑。
窦乐:“红云台先办正经事,今年之内,平定萧铣。”
张初尘:“我当初说过,要和我家郎君白首到老的,你若护不住他,刘文静那中策,也不是不能用的。”
窦乐没接话,只是看着大江。
几天后,郑元璹与崔君肃乘坐大船,到了丹阳。
丹阳城外,许多被绑的人,排着队到江边,然后咔嚓。
脑袋和脖子分了家。
当然,他们也是不愿意的。
只是强壮的唐军,用武力保证了他的自愿排队到江边,跪下,脑袋伏在木桩上。
郑元璹亮出身份,亲自去问了。
得到答案,辅公祏造反,还拉上了李善安,其党羽,全部诛九族。
个别出钱出人出粮的江南豪强,没收家产,诛九族。
郑元璹、崔君肃等人入城。
窦乐正坐在陈朝旧皇宫的花园中,靠在摇椅上看着水池中的惊鹿。
一身戎装的平阳公主李秀宁,正在花园一侧训责着几位披甲的将军,离的远听不太清,似乎是水土不服,许多从晋阳来的士兵生病,诸营处置不当,等等之类。
窦乐此时起身相迎。
郑元璹与崔君肃回礼。
仆役送来茶点,分别落坐。
窦乐一开口,就吓了两个老头差一点心脏停止跳动。
窦乐说道:“我算了算,大唐的国祚只有八十年,勉强维持,再苟存四十年。而后,咱们的子孙,都要死光。”
郑元璹感觉脑袋瓜嗡嗡的。
第一反应是,窦乐又要干什么,上次洛阳他玩花样,让郑家非但没落下一点好处,还亏损了几万亩田,十几万担粮食,布匹数万。
耍花样。
一定是耍花样。
有阴谋,肯定是大阴谋。
崔君肃呢,以前在窦建德那边为官,和窦乐接触不多,倒是很真切劝了一句:“国舅,这话可是杀头灭门的,不可乱讲。”
话是肯定不能乱讲的。
窦乐却不担心,李渊都深信,自己当年是求仙问道去了。
当然,窦乐真正的目的呢,还是想达到自己的小目的。
收税,先从江南豪强开始收。
窦乐侧过头,咧开嘴笑了:“崔公认为,江南为什么有人揭竿而起,会有那么多人追随呢?”
崔君肃:“也是隋炀帝暴政引起的,无田、无钱、无粮、无衣。”
窦乐:“难道不是江南豪强用各种手段拿走了他们的田地?”
“这……”
崔君肃给问住了。
窦乐伸出三根手指:“朝堂腐朽、边镇纵权、豪强无序兼并土地。百年后,我们的子孙就会被乱民所杀,因为只有世家有田、有粮、有钱、有布。你有家丁,抓的住贼,挡得住匪,能否挡下百万为一口饭吃而求活的乱军呢?”
“朱粲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崔君肃正准备和窦乐讨论一下这个话题,郑元璹却是更直接,直接叫了窦乐的名字:“窦乐,你别吓唬我们,你想干什么,不如明说。”
窦乐:“郑兄可通算学?”
“直接说正题。”
窦乐:“十亩田收成的一半多,还是百亩地的一成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