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人为制造的。”
简短的一句话沉默了在场的所有人,夏鑫深深皱眉,我感觉头脑一片混乱。
短暂消化这个消息后,夏鑫第一个开口,他没有质疑陈吉的判断,沉思着说道:“其实,我在第一眼看到现场的时候,就有这种奇怪的感受。”
陈吉赞许的点头道:“不错,你的直觉是对的,这些混乱的痕迹非常集中,光这一点来看,就非常违和,而且如果是两人发生冲突,这些乱扔的衣服根本毫无作用。”
“现场没有血迹,我检测过了,也没有清理过的血迹,从细微上看,没有暴力对抗的痕迹。你之前又说,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留下,那么可以认为,作案人员至少是熟人。”陈吉给出了他的看法。
夏鑫接着总结道:“那么,事情或许是这样:某个时间一名熟人到访,胡乐乐把他接进家门,此人立刻控制了胡乐乐,这也对应着隔壁没有听到异常声音,之后他穿上手套脚套开始行动,先清理了自己留下的痕迹,再布置起一个看上去像是受到袭击的混乱现场,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遗漏了几根头发,最后带着胡乐乐从地下车库离开。”
“熟人……?”白冰表现得非常疑惑。
而我听了夏警官的总结,那种矛盾感还是有些挥之不去。
“这样看来,那些头发很可能是误导我们的,并不是作案人自己的。”我不可能相信做出这么多布置的人会把自己的头发留下,这导致现在失去了最直接的线索。
夏鑫点头道:“这也在我的预期之中,一般过于直接的线索都是一种迷惑。不过检查还是有必要的,这个头发的归属很可能与此事存在一定联系。”
看来在总结疑点的时候,夏警官已经做出了相当多的推理判断,出现更多线索后,他很快找到了相应的方向。
铁雄忍不住道:“已经没有时间胡乱分析了吧,乐乐如果是昨天晚上失踪,到现在都将近18个小时了,而现在一点人影都没有看到。”
我的情绪也随着事情的发展不断起落,不过终究有基本的理智,老铁本就性急,此时情绪终于完全爆发了。
“还好,我已经获得了‘特殊的力量’……我要靠自己把乐乐找回来。”现场更加沉默的气氛中,铁雄低声自语道,说完便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老铁!别冲动!”我给了夏鑫一个歉意的眼神,没来得及思考就想追上去。
白冰拦住了我,道:“阿正,我去陪着老铁吧,你和夏警官认识,头脑也比我们好,留在这边互相沟通更好。”
我还没有回应,白冰就抢了出去。看到这,夏鑫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拿起手机不知道发了些什么。
“抱歉了,陈警官,夏警官……我的朋友太过性急,没有冒犯的意思……”我相当头大的解释。
“关心则乱嘛,我完全理解,而且这也是对我们的一种催促,时间宝贵。”夏鑫向我致意,人也变得严肃起来。
陈吉警官经验丰富,现场的线索他没有发现其他的,那别人也不太可能发现了,至此,可以说几乎已经挖掘完成了全部的初级线索。
这件事的简单之处在于,即使用最笨的方法排查,也不会消耗太多的精力,很快就会有一定成效;复杂之处在于,现场的情况确实比较混乱,至少对我来讲难以理清。
刚才似乎听到老铁说什么“特殊的力量”,莫非他也觉醒了某种先天之灵能力?不知道他现在这种急躁的精神状态是否与此有关。
很快,夏警官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了下名字,就直接打开了免提。
“怎么样?头发主人的身份查到了吗?”他开门见山。
“查到了,夏队,是……一名在逃罪犯,名叫王二。”
“什么?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夏鑫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后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夏队,这事确实蹊跷,不过我们最近锁定过王二的活动范围,和失踪案这边确实有重叠部分。”
“好,我知道了。”夏鑫挂掉电话,略作思考,异常严肃的独自进房间里布置起任务。
我和陈吉两人仍站在楼道,陈警官也是表情凝重,没想到会有如此发展。
“这个王二,疑似患有精神疾病,他和妻子结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前些时间竟残忍的杀害了妻子,不过很快被警方控制,据我所知,后面应该是关到医院禁闭去了,什么时候成了在逃人员?”陈吉一边回忆,一边简单给我介绍道。
这个事件我好像刷到过……我对此还有些印象,可见当初确实造成了不小的社会影响。
很快我感到一股寒意传遍全身,万一乐乐失踪是因为这个王二,简直让人不敢继续想下去。
“当时王二有一队很专业的辩护律师,证明了确实有精神疾病,逃得死罪,但前不久,负责看管他的医生离奇的毒发身亡,他也失去踪迹。”夏鑫很快回来,补充道。
“我想了一下,这件事不太像是王二做的,他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不可能做出清理现场,以及提前破坏监控等种种行为,发现他的头发这件事我目前没有思路,但这绝对是一个危险人物,我已经请求到了其他队伍进行增援,既然有了他的线索,这次就把他一并拿下。”面对变故,夏鑫还是给出了冷静的分析。
我刚才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不过夏警官的说法很有说服力,他的应对也让人非常安心。
“鑫哥,我既然留在这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见人手可能比较紧缺,我试着问道,希望也能有些贡献。
“工作上交给我们警察就好,倒是有几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找你确认。”
夏鑫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个白冰……你对他了解到什么程度?”
我愣了下,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问题,回应道:“我们三人是大学四年的室友,论互相了解,可能都要超过彼此的父母了。”
“那么你认为……”他顿了顿,“在这个事件中,白冰,是可以绝对信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