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勒扶着卫生间瓷砖,身体摇晃不定,踉跄着走向浴室,伴随着轻微的趔趄。
刚加完体质力量的身体还有些不适应,脚步好似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显得虚浮无力。
浴室的灯光昏黄得如同来自地府的幽光,散发着一种诡异而不祥的气息。
那微弱且摇曳的光线仿佛是被黑暗中的恶灵所掌控,时明时暗,营造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
他打开水龙头花洒,冰冷的水流。
“唰唰唰……”地一下冲刷着身躯,带走了一身的疲惫与污秽,也似乎在试图洗净那混乱疯狂的呓语,抚平他内心的褶皱。
水珠沿着他油腻的脸庞滑落,与融化的血痂混杂,分不清是血还是水。
水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打在瓷砖上发出…
“哗哗…”的震耳声响,气势汹涌磅礴,溅起的水花四处飞散。
科勒赤身站在花洒下,随着水流声脚底板打着凌乱的节拍,摇头晃脑,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全身。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扭动着,就像在跳着一种无人能懂的戛纳马草裙舞。
搓着身上的死皮,瞧着它们随着水流缓缓滑落,就像秋天凋零的树叶,轻飘飘地坠向地面。
他的双手用力地在身上揉搓,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黏在脸颊上的黄发被他无情地扯下,血污逐渐淡化,露出下面咖不咖黑不黑的雀巢肌肤,类似古铜色又比古铜黑一点。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轻松,仿佛所有的疯狂都随着水流远去,像被狂风卷走的乌云,消失得无影无踪。
脚底踩踏着积水。
发出“啪、啪、啪、”的清脆声响,手里拿着花洒当作话筒,哼唱着混合rap,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整个西海岸没有人特么比我更懂说唱!”
“amen. i lift y…”
“阿门,我特么掀起你的假发…”
“zebra,斑马你睡吧睡吧。”
“sleep,睡嘮屁睡!”
“zebra斑马,快睡吧睡吧!”
“puma彪马,睡嘮屁睡!”
“斑马斑马,不要睡着啦!睡嘮屁睡!”
“puma彪马,睡嘮屁睡!”
“彪马彪马,草泥马睡不睡啦?”
“sleep!睡嘮屁睡!”
低头握紧花洒,撕心裂肺大吼道:“are you,going to sleep,or not? ahah,sleep!彪马彪马,戛纳马鼻,到底睡不睡啊!呃屙…睡嘮屁睡!”
“呃!一群草泥马从脑壳上踩过……”
“mom,la la,don't fart……”
“阿门,我特么掀起你的假发…”
“麻麻啦啦嘮屁…麻麻啦啦嘮屁…”
洗净后,他裹上浴巾,身体在浴巾里扭动着擦干身体,脚步踉跄地走向卧室。
地板上原装眼球静静地躺着,散发着一股恶臭,还在诉说着刚才的恐怖经历。
那眼球仿佛还带着一丝漆黑诡异的光芒,让他看了毛骨悚然。
科勒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恶心,用纸巾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包裹起来,然后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
嘴里用记忆里为数不多的诗词朗诵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垃圾桶盖合上的那一刻,刺鼻的腐臭味道仿佛被隔绝,一点点削弱,空气中终于有了一丝清新的气息。
他捏着鼻子,把窗子用力推大,窗户发出“嘎吱…”的响声。
抓起一块抹布后,便匆匆朝着卫生间跑去洗刷,而后又迅速回到卧室,紧接着便开始如机械般,麻木地擦拭着地上的污秽。
那污秽中混杂着血痂,以及让他根本无法辨认的头皮,看着地上那大把大把脱落的头发,每一根都像在他心头狠狠划了一刀!
他趴在地上,像一只行动迟缓的蜗牛,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挪动着。抹布在地板上不断摩擦。
发出“沙沙…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与他回荡在公寓里犹如游丝般微弱的喘息声,相互交织气氛倍感压抑。
汗水不停地滴落,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
他的眼睛被汗水蛰得生疼,却顾不得擦拭。
公寓里竟然连拖把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能采用这种原始的方式进行打扫。
这屋子特么实在是太脏了,原身估计从来都不曾打扫过。
身为一个华夏人摸金校尉,曾经也不是穷人,这让他不太适应这样恶劣的环境,现在也没办法。
只能试着一点一点慢慢去融入,美利坚苦逼的生活。
从上铺翻腾了许久,入眼几乎皆是脏兮兮的衣服,好似一片杂乱无章的垃圾场。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相对干净些的皮裤穿上,几乎满眼皆是皮裤,这情形可真是特么蛋疼,他仿若置身于皮裤的海洋。
这衣服都不洗,而且款式也都差不多,真不知道原身是通过零元购得来的,还是在救济点排队领取的…
心里默默地思忖着:“这系统必定得极其严格地保密,关键在于变异后的眼睛虽说用瞳术时,还能用美瞳勉强遮挡一下,让人看不出来。”
“特么这手指又该如何处理?算了,这个以后再仔细斟酌?总归有办法的。”
“皮肤颜色愈发变咖啡黑……不过皮肤好像增添了韧性,想必是大大增强了防御能力,皮肤这个到时候没事,就说晒太阳了反正也不明显。”
“目前最为重要的是,行为习惯依然得和原身保持完完全全的一致,穿越和系统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谁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特异局之类的机构。”
“关键回到亚卡马街区,这里认识原身的人多如牛毛,千万不能暴露出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必须牢牢把控好精神状态!”
“不能轻易陷入疯狂并失去意识,至少要能够有效地自我掌控,否则那副作用迟早会像索命的恶鬼一般要了我的狗命。”
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惶恐,额头上的青筋也微微跳动。
“其他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接下来要想办法赚些钱,要是能考上大学那是最好不过……哎,这漫漫长路,仿佛根本看不到尽头!”
“哎,特喵肚子饿得厉害,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现在的麻烦主要有几件事,其他的都无足轻重。”
1:“血帮 bloods,亚卡马街区的比科,他肯定会怒气冲冲地找我讨要那包丢失的油面筋,如果是朋友非裔保罗·卡维尔坑害我,那他肯定已经脚底抹油跑路了!”
2:“那场车祸死了那么多人,警察肯定会穷追不舍地找我,这件事不知道后续该如何处理,如果没有超凡手段介入那么就是无辜的,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见机行事了。”
3:“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四维属性增加生存率,这是个出门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枪击的世界,皮肤现在也不可能抵挡子弹!污染源这个一时半会先不指望了。”
4:“想办法赚钱,争取上个大学之类的,在美利坚没有非裔又没文凭基本上很难出头,涉黑之类也只能做底层炮灰不考虑,没有钱根本行不通!关键前世只会一点堪舆寻墓,古董鉴别水平也就皮毛,到时候不行去试试仓储盲盒,瞧瞧有没有机会找到点古董,吸收点属性也是好的,关键没有启动资金?”
其他在慢慢琢磨把,他眉头紧蹙,那两条眉毛拧得仿佛能夹死蚊子,一脸的忧愁与无奈。
科勒光着膀子,如一摊毫无生气的烂泥般瘫在沙发上。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前世最后一次前往兹阳雁江区,周宁县丰裕乡,靠近仁寿县的齐干那山的经历。
爬到海拔 367米的地方,红岩丘陵,呈现出独特的周浅地貌,长条状的丘陵,宛如蜿蜒的巨龙,山势呈现出环抱之态,将那座古墓严严实实地围在其中。
他凭借经验一眼就断定这绝对是上佳的风水格局,墓前潺潺流淌的清水,宛如一条灵动的银蛇。
代表着滚滚而来的财气,清澈的水流汇聚一处,形成了令人称奇的“水聚天心”的奇妙格局。
进入主墓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浅绛彩花鸟纹罐,判断出来这是晚清时期的墓,可惜罐体已有破损,价值大打折扣。
旁边还有几件雕刻着蝴蝶纹和蝙蝠纹的银器,工艺略显粗糙。
此外地上散落着不少咸丰通宝小平钱,铸造量颇大,面值涵盖了当五、当十、当二十等,甚至还有面值更大的,但由于存世量较多,也都不太值钱。
在角落里,放置着一盏锈迹斑斑的青铜弦纹三足仕女灯,灯芯早已腐朽。
旁边还有一把断了弦雍和·连珠式:面底皆黑漆,发蛇腹间流水牛毛断纹。
轸池下刻大字隶书琴名“雍和”二字。
琴身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依稀能看出曾经精美的雕花,可惜已经烂了!
渐渐地,他陷入了沉睡,迷迷糊糊中再次置身于那个令人胆寒的场景。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潮湿阴暗、散发着腐臭与死亡气息的古墓。
梦里他穿着冲锋衣,汗水与泥土混合成污浊的泥浆,紧紧地黏附在他的肌肤上,犹如一层令他窒息绝望的铠甲。
四周的黑暗浓稠得仿佛能淌下墨汁,偶尔传来几声诡异的叫声,似是夜枭的啼哭,又似是地底怨灵的哀嚎!
他双手紧握着洛阳铲,一下又一下用力地凿向那坚硬如铁的土壤,心里想着:
“这次一定能挖出值钱的宝贝,让我发笔财!早些还清贷款…”
挥动铲子,伴随着他粗重如牛的喘息声,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他的眼中闪烁着如饿狼般贪婪且狂热的光芒,仿佛下面无尽的黑暗深处,藏着能让他一夜暴富的惊天宝藏。
进入盗洞大约半个小时后,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毫无征兆地袭来,地底深处似有一头狂暴的巨兽正在苏醒。
泥土如同汹涌澎湃的黑色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涌来,瞬间就将他死死地压住。
“完了,这下要被活埋了!”
梦里他疯狂地挣扎着,双手如失控的机器般拼命扒拉着周围的泥土,指尖被锋利的土石划破,鲜血混进泥土中也毫无察觉。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呢!”
然而,每一次的努力都显得那么渺小且徒劳。
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每一口吸入的空气都像是带着灼热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肺部。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黑暗如同恶魔的大口,无情地吞噬着他的意识。
耳边回荡着自己急促而微弱的喘息声,那声音仿佛是生命流逝的哀歌,以及泥土压迫胸腔发出的沉闷声响,犹如地狱的丧钟,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灵。
“open the door!咚咚咚……开门,我听见你声音了科勒!”
做了穿越前死亡的梦,让他浑身上下出了一身的冷汗,从梦中被敲门声惊醒,心脏剧烈跳动。
他从沙发上猛地坐起,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
梦中那片黑暗的迷雾再次浮现眼前,无数的身影在迷雾中挣扎、呼喊,而他,仿佛也被卷入其中,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迷茫。
“咚咚咚…”
“科勒,are you there?你在吗?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it was the voice of a woman?有女人?
来了!在,在、于不在之间,我绝对选择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