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9日晚上7点26分
夜幕如厚重的黑罩缓缓下垂,街灯好似行将就木的麻风病人,明灭不定,闪烁着诡异的斑光。
倾盆大雨哗哗而下,洛杉矶县治安官部门的lasd巡逻车缓缓行驶在康普顿亚卡马大街上。
雨水猛烈地敲打着车身,雨刮器不停摇摆,这辆巡逻车漆面斑驳,几处深深的划痕犹如狰狞的伤口。
警灯在车顶有气无力地变化着,在昏黄的光线,黑暗的雨幕中显得那么微弱和无助。
车内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陈旧皮革气味,仪表盘上的按键大多褪色,磨损的边缘显示出频繁使用的痕迹。指示灯闪烁不定,时亮时灭。
车载收音机里传出嘈杂的电流声,偶尔夹杂着几句模糊不清的通讯,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压抑。
车窗上布满了雨水的痕迹,模糊了外面混乱而危险的街景。
坐在副驾驶的苏格兰裔吉尔三级警员和搭档意大利裔杰尼斯二级警员,面色凝重,一脸严肃。
巡逻车在这亚卡马混乱不堪的区域有气无力地绕圈,这里帮派横行,暴力事件频发。
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让他们心中充满了对这片区域的恐惧。
十分钟前洛杉矶县治安官部门lasd警局里。
警长办公室里……
一张的木头桌子摆在中间,上面堆满了杂乱的文件。
那个身形瘦弱的拉丁裔线人站在桌前,他头发凌乱,油腻地贴在头皮上,双眼布满血丝,眼眶深陷,脸上的胡茬参差不齐,显得十分邋遢。
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夹克,袖口磨损得起了毛边。
警长丹尼斯坐在桌后,嘴里叼着烟,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线人,严肃地问道:
“你真的确定泰格·科勒就在亚卡马区2大街26号公寓?这消息可靠吗?”
线人局促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眼神闪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急切地说道:“我敢保证,我的消息绝对靠谱。”
“今天早上,我亲眼看到科勒走进了那栋公寓楼。”
“当时他穿着牛仔短裤,无袖夹克还一直左顾右盼的,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而且我还听到他跟门口的老头说话了,说什么具体没听清还有,但他最近总是行踪诡秘,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眯起眼睛,满脸狐疑,再次逼问道:“你在仔细想想!是不是照片上这个人?”
线人瞥了眼照片连忙点头,回道:“我能肯定,绝对是疯狗科勒,长官!”
警长丹尼斯身子前倾,双手撑在桌上,质问道:“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他的?别跟我耍花样!”
线人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当时正好路过,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进了公寓,我觉得不对劲,就多留意了一下,长官,我真没撒谎!亚卡马街2大街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向来都是第一时间汇报给您的!”
警长丹尼斯目光犀利地盯着线人,沉思片刻后说道:“行,要是消息可靠,事后会给你应得的好处。但要是有误,你知道后果。”
线人听见有好处,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口黄牙,兴奋地说道: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
随后治安官拨通了吉尔的电话:“根据线人提供的消息,嫌疑人suspect、非裔泰格·科勒可能住在亚卡马北区、2大街26号公寓。”
“这人和一起严重的车祸有关,现场极为惨烈,可能是恐怖袭击,这人他身高约1.92米,母亲佐伊亚·戈贝尔捷克裔,他本人是混血非裔,黑皮肤,染着黄发,手臂有骷髅蛇纹身,有一定暴力倾向。
“你俩去看看人在不在,如果在就逮捕回来,搜查令已经发到你了,另外我还通知了另外两组人员协同你们抓捕。”
北区2大街的公寓楼在夜色中宛如一座沉睡的巨兽,周围的垃圾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几只老鼠在阴影中窜来窜去。
他们缓缓警车停靠在26号公寓门前,四周唯有偶尔传来的远处汽车的轰鸣声,打破这俩人压抑的死寂。
昏暗的街角,几个流浪汉蜷缩在破旧的毯子下,眼神冷漠地盯着他们,如同伺机而动的恶狼。
还有几个瘾君子在路灯下摇晃着身体,对巡警虎视眈眈。
吉尔轻手轻脚地下车,手微微颤抖着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借着那微弱的光线,眯着眼,眉头紧皱,仔细核对电子搜查令上的地址。
一阵凉风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土和雨水,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搭档杰尼斯则神经紧绷,眼睛瞪得溜圆,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手指紧紧地轻轻搭在腰间的手枪上,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
公寓外墙漆面大块剥落,内里斑驳砖石袒露无遗,部分区域爬满了幽绿的青苔,潮湿空气中弥散着腐朽的气息。
公寓门半掩着,一丝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透出。
吉尔小声对杰尼斯说道:“等另外两组人到了再进去,安全第一!先检查一下装备。”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明显的紧张。
一只野猫从旁边的垃圾桶里窜出,吓了他们一跳。
杰尼斯擦了把额头的汗,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头认真检查起自己的凯夫拉kevlar纤维防弹衣,以及挂载系统。
他的眼神专注,仔细确认着挂载的对讲机、执法记录仪、手电筒、备用弹匣等装备是否正常。
iia级防弹衣一般可以防护.40 s&w和9mm等常见手枪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杰尼斯的心跳声在这寂静中清晰可闻,“扑通扑通”!
他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雨越下越大,终于另外两组警员的车辆在黑暗中缓缓驶来,停在了他们旁边。
扬起一片尘土和雨水,呛得俩人忍不住掩住口鼻。
第一组的组长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英格兰裔汤姆。
他满脸胡茬,眼神犀利,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和果敢。
他的搭档是个精瘦的爱尔兰裔年轻人,叫大卫。大卫一脸严肃,神情紧张,看起来还有些稚嫩。
汤姆压低声音说道:“这鬼天气,真是倒霉!伙计们,这康普顿亚卡马街区简直就是个地狱,帮派天天闹事,咱们的日子真不好过。也不知道上头那警司怎么想的,这种破天气还让咱们出来干活儿。”
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阴森的小巷。
吉尔回应道:“就是啊,每次都这么急,也不多给点人手和装备,真当咱们是超人啊。”
第二组的组长是个德裔金色短发的女人,叫艾米丽。
她神情专注,目光坚定,展现出女性特有的坚毅。她的搭档是个高大的非裔黑人警员,叫迈克。
迈克表情凝重,身材壮硕,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艾米丽说道:“别抱怨了,咱们干的就是这活儿,不过说真的,这地方的混乱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上头也不多重视重视。”
一阵风吹过,吹得旁边的树枝沙沙作响。
杰尼斯忍不住插话道:“那警长也该多给咱们点支援啊,每次都这么几个人,还尽是这种危险的任务。”
汤姆说道:“行了,抱怨也没用,先把任务完成,说不定这次能立个功,让上头重视起来。”
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公寓门,吉尔深吸一口气,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推开了那扇半掩的门。
屋内的景象在手电筒的光芒下逐渐清晰。
刚踏入公寓楼,一股腐恶之气迎面扑来,垃圾与潮湿霉变混杂的恶臭,经雨水浸润,愈发刺鼻难闻。
汤姆敲开了房东达姆斯的一楼门房,房东是个 64岁的老人。
见巡警是向他咨询科勒的事情。
他抱怨道:“那个科勒就是个黑鬼坏人,拖欠房租不说,还经常打架闹事,今天倒是刚回来,也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吉尔赶忙问道:“那您今天见到他的时候,他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达姆斯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说道:“好像没有,就他自己。”
杰尼斯接着问:“他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达姆斯摇摇头:“这我没注意。”
艾米丽追问:“那他平时有没有什么固定的访客?”
达姆斯不耐烦地说道:“我哪知道!我只希望他赶紧搬走,别再给我惹麻烦!不过他住在四楼最后一间,如果你们把他抓住了,那他欠我的房租可怎么办?”说完,老人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狭窄昏暗的走廊仿若一张黑暗巨口。
地面是坑洼不平的水泥地,裂缝交错纵横,破损的瓷砖如隐匿的陷阱,稍不留神便会让人崴脚。
墙壁上满是纷乱涂鸦,粗俗秽语。
楼道中俨然是个混乱不堪的杂物堆积场。
一辆破旧自行车歪靠在墙边,车架锈迹斑斑,链条脱落,车胎干瘪,宛如失去生机的骨架。
数个废弃纸箱堆叠如山,摇摇欲坠,箱角破烂不堪,里面胡乱塞着破旧衣物。
有的满是破洞,线头凌乱垂落,还有残缺的玩具,缺肢少腿的玩偶和零件四散的玩具车。
在这堆杂物的阴影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每当几人目光靠近,那若隐若现的窥视感又消失不见。
一堆杂乱木板横躺竖卧,其上布满锈迹斑斑的钉子,钉子尖头朝外,似乎在威吓旁人勿要靠近,稍有疏忽就会刮破衣物乃至刺伤肌肤。
废弃的锅碗瓢盆随意丢弃于地,铁锅凹陷,瓷碗破碎,瓢盆相碰,发出刺耳的叮当声响。
一张破损沙发横亘楼道中央,弹簧从破洞中迸出,海绵已然发霉变黑。
更有几双磨损得不成样子的鞋子,鞋带相互缠绕,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此外还有用坏的扫帚、拖把,杆子折断,布条散落,以及不知装着何物的塑料袋,鼓鼓囊囊,污水从袋口渗出,在地面形成一滩令人恶心的污渍。
在那污渍旁边,有一串奇怪的脚印,方向凌乱似乎有人在这里慌乱地徘徊过。
楼梯扶手锈迹斑驳,触摸之下不仅粗糙异常,还伴有刺痛之感,仿佛在抗拒人们的碰触。
一楼左侧房间内,一对夫妻正激烈争吵,叫骂声此起彼伏,还伴随物件的摔打声。
右侧房间中,电视音量开到极限,震耳欲聋的广告声与夸张的笑声交织一处,令几人心烦意乱。
二楼中间房间里,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仿若要冲破墙壁,强烈节奏令人心跳加速。
几人路过二楼尽头房间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墨西哥裔女子,打开门正准备送刚接完的客人出门,瞥见几名巡察的瞬间,她惊恐尖叫,身子猛地一颤,险些跌倒,客人也被吓一跳,俩人赶紧回屋!
门“碰的一声”又被重新关上。
几名巡警也无暇理会继续小心翼翼向楼上走。
三楼靠里的房间传来一阵婴儿尖锐的啼哭,紧接着是大人手忙脚乱的哄娃声。
警察们持枪之手微微颤抖,警觉的目光不停扫视四周,脚步轻缓而谨慎,每一步都透着紧张与戒备。
众人呼吸急促,心跳声在这寂静楼道中清晰可闻,紧张与压迫感如影随形。
终于胆战心惊的众巡警走到了四楼最里面的房间,犯罪嫌疑人泰格·科勒就在里面。
“防爆盾准备!”汤姆压低声音,却难掩声音中的颤抖。
巡警们迅速各就各位,手中紧紧握着真理,额头上的汗珠在昏暗的楼道灯下闪烁。
“准备破门!”汤姆一声令下,气氛瞬间凝固,紧张的氛围达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