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那移山力士崔埜轻笑道:
“想俺们兄弟四人,能一起聚义在这回雁峰上逍遥快活,自都有一身本事!
唐斌哥哥力大无穷,掌中开山斧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一手五钩神飞梅花亮银枪也使得神出鬼没,少逢对手!
文仲容哥哥身俱万夫不当之勇,一条丈八蛇矛枪使得丝毫不差那三国当阳桥上喝断流水的张翼德!
乜恭兄弟天生神力,若发起狠来,凭借那一柄鬼头修罗门扇大刀,能削去这回雁峰半座山头!
俺崔埜最是不济!
但这条浑铁点钢枪下,也不知戮杀了多少宵小狂傲之徒!”
说道此处,这厮又把眼紧紧盯着时迁,有些不屑道:
“你鼓上蚤时迁虽说能穿屋越脊,闪转腾挪!
但说到底,不过就是会使一些梁上君子的微末伎俩!
如此,又焉能与俺们兄弟几个结义?……”
不等他说完,时迁不禁扭头看了要身旁侍立的高思继,随即摇头轻笑道:
“崔埜兄弟的意思,时某听明白了!
你这是在嫌弃我时迁本事不济,没有资格与尔等四位力士大王结义相交啊!
哈哈!既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啦!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刚刚却是我时迁自作多情了!
诸位好汉且在此慢饮,时某这就先告辞啦!”
说着,就见他口中念叨几句后,拿手轻轻一拍腰里的纳天葫芦,随即又叫声: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众神兵何在?随我下山……”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个飞天神兵腾着黑烟雾气,显出身影!
不多时,就把这聚义厅里挤得满满当当的!
时迁也不管四位力士皆满脸惊愣,只朝着四人轻笑道:
“时某别的本事没有,就会些许藏身保命的本事!
此皆是些小小微末伎俩,实在是入不得诸位力士的法眼!
今日冒昧上山多有打扰,来日必将后报诸位力士盛情款待之恩!
咱们山高路远,后会有期,告辞!”
言罢,扭身带着飞天神兵就往聚义厅外走!
这时候,四力士才回过神来!
唐斌狠狠瞪了崔埜一眼,随即忙起身叫道:
“时迁兄弟且慢走,俺这里还有话要说!
崔埜兄弟素来性子莽撞,说话直接。他刚刚的那番话,纯属有口无心!
还请时迁兄弟休要放在心上!”
时迁的声音从众神兵拥簇中传来:
“越是有口无心之言,最能说明人的心意!
崔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撩拨,时某也非是个没有脾气的!
但看在唐斌、文仲容、乜恭三位兄弟的面上,我就不与他计较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诸位保重,咱们后会有期啦……”
不待他说完,崔埜又叫道:
“哼!想让别人看得起,那就拿出真本事来!
休要鼓弄些障眼法,没得让人更看不起!”
一听此言,时迁反而不走了!
口中念念有词,两高思继在内的所有神兵全部收进了葫芦,随即缓缓走了回来,朝着崔埜轻笑道:
“你这厮口口声声说真本事,不知何谓真本事?”
崔埜一愣,随即咧嘴大笑道:
“哈哈,何为真本事?
你且不妨看看俺们四兄弟,人人都能惯战厮杀,个个都是天生神力!
这就叫真本事!”
“惯战厮杀,天生神力,就叫真本事?”时迁轻笑一声!
言罢,上前走到一旁的兵器架旁,轻轻拿起崔埜惯用的那条浑铁点钢枪,信手抖搂出几朵枪花!
随即摇头笑道:“太轻!太轻!”
放下点钢枪,又拿起文仲容常使的丈八蛇矛,放在手上摇了几下,摇头道:
“太轻!太轻!”
放下蛇矛,又伸手去拿乜恭的鬼头修罗门扇大刀!
乜恭见状,不由叫道:“啊呀!
俺说时迁兄弟,崔埜哥哥的浑铁点钢枪重七十余斤,文仲容哥哥的蛇矛重八十斤!
你能拿起他俩的兵刃耍玩,已经算是天生神力啦!
俺那鬼头刀可是重一百零八斤,你就算能拿起来,也耍不得!
一个不好,怕是还要闪了你的腰啊……”
他这里尚未说完,时迁早把大刀掂在手上,挽出几个刀花,走了一趟刀法,又摇头轻笑:
“太轻太轻,还是太轻!”
说着放下大刀,又一把拿起唐斌使的开山斧,晃一晃手腕子,就耍了起来!
一趟斧法耍完,脸不红,心不跳,风清云淡!
唐斌看得眼中异彩涟涟,口中忍不住连声叫好道:
“兄弟好武艺,好神力,使得一手好斧!”
文仲容、乜恭也是目瞪口呆,口中忍不住叫道:
“好神力!”
崔埜就更不须说了,那是两眼呆滞,满脸不敢置信道:
“这怎么可能?他竟有恁般大的气力,还使得一手好斧?”
时迁轻轻把大斧当在兵器架上,又摇头笑道:
“唐斌兄弟的大斧倒还算是趁手,不过还是略微轻了些!”
言罢,又把眼看着崔埜,笑问道:
“敢问崔埜兄弟,你说天生神力就算真本事!
却不知时某这算不算天生神力?”
崔埜听了,登时面红耳赤道:“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啦!
想不到时迁哥哥恁般瘦小的身材,竟有恁般大的气力!
俺刚刚言语无状,冒犯了哥哥,望请哥哥见谅则个!
小弟在此,与哥哥赔不是啦!”
说着,沉沉抱拳,弯腰一揖!
时迁上前将其扶住,笑道:
“不知者不怪,兄弟就休要客气啦!
不过,以后须将你那以貌取人的习惯改了!
否则遇着个有真本事又脾气暴躁的,你定吃大亏!”
崔埜这次却是不敢再胡乱聒噪了,忙抱拳道:
“多谢哥哥训诫,小弟日后省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