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殿里的众人,闻听时迁的话后,当下皆一起起身抱拳叫道:
“驸马哥哥深谋远虑,实教我等佩服!”
时迁摆手笑道:“都是自家人,诸位又何必恁般客气!
只是前番我派寇先锋去檀州时,曾叮嘱他让檀州诸将好生坐镇本处!
因此,此番还须再派诸位中的一个前去檀州通传消息,让檀州诸将都来蓟州一聚!
不知哪位愿意去走这一遭?”
此言一出,番王耶律得重不由笑道:
“诸位俊杰英雄,不是燕云十八骑,就是驸马爷的牵马扛旗将!
哪里能够轻离?
不如就让我儿宗云去檀州走上一遭,如何?”
话音刚落,四小将中的耶律宗云,当即起身抱拳道:
“小将愿意去替驸马哥哥送信,必将檀州诸将皆召唤来蓟州!”
时迁闻言,不由笑道:“哈哈,耶律小将军愿去走这一遭最好!
不过,檀州诸将也无须都来!
可让我二弟拔山力士唐斌和寇镇远先锋留下,坐镇檀州!
其余诸将,则都来蓟州相聚一会!”
“驸马哥哥放心,小将省得啦!”
耶律宗云闻听后,当下再次抱拳一礼,便出大殿准备去了!
剩下众人则继续宴饮畅聊,一直到了天过午时,方才结束散场!
答里孛和答里泊二位公主,皆提议时迁去休息一下,孰料那惯偷儿却没有丝毫困意!
与众人交代了一下后,便带着琼妖纳延和贺重宝俩个牵马扛旗将,及耶律宗电、宗雷、宗霖三小将,走出王府,随意在街头上转悠了起来!
这蓟州城,不愧是座繁华大城!
只见街头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酒肆茶坊更是不计其数!
因为离着宋辽边廷不远,那些往来锦衣花帽之人,纷纷济济,各有服色!
就在时迁几人沿着一处街口兜转时,只见迎面一个大汉担着捆柴,一面叫卖着,一面迎头走来!
眼见时迁被几位番将拥簇着,那大汉不禁就想往旁边避让!
不曾想,那担柴一不小心,竟撞到了旁边一个闲逛的泼皮军汉身上!
那泼皮军汉一看大汉不是本地人,当即就来了脾气!
一把揪住大汉的脖领子,吊儿郎当道:
“哎呀个呸!
你这厮莫不是瞎了狗眼,竟敢拿柴火担撞你爷爷我?
今儿要是不与你些厉害尝尝,你便不知爷爷踢杀羊张保的威风厉害!”
说着,攥拳抬手,就要往那大汉面门上打!
这厮身后的几个泼皮军汉见状,当下也聒噪着围了上来,想着一起群殴大汉!
若是寻常人,或许就退让求饶赔礼道歉了!
可那大汉也是个有脾气的!
眼见张保一伙儿要来动手,大汉猛得一把掐住张保的手臂,大喝一声:
“腌臜泼才!
欺负人竟欺负到老爷头上,尔等是没撞着硬茬儿,更没吃人暴揍过吧!
识相的就快滚,否则休怪老爷不客气!”
“啊呀个呸!爷爷今日就欺负你了,你待怎地?”
张保嚷嚷一句,还待再动手,早被那大汉一拳打在腮帮子上,击倒在地!
剩下那几个泼皮军汉见状,当即都咋咋呼呼的围拢上来,可惜被大汉三拳两脚都打翻在地。
张保见不是头,爬将起来要走,早被这边贺重宝大踏步赶将去,一脚踢翻在地!
贺重宝出手,自是受了驸马爷时迁的意思!
张保被踢翻,本待怒骂几句,扭头望着贺重宝那过丈的身材,更犹如金刚一般目瞪着他!
尤其是贺重宝还披盔挂甲,一身的番将扮相!
这厮当下缩缩脖子,弱弱的叫道:
“这位将军打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踩着俺?
俺姐夫乃是这蓟州的城门校尉,说不得就与将军相熟!……”
正说着,就听时迁扭头对身边的耶律宗电,说道:
“劳烦宗电小将军去查查,他姐夫到底是哪个!
若与这厮也是一丘之貉,那就无需客气,直接砍了狗头挂在城门上,以儆效尤!
还有这几个泼皮军汉,都给我押去牢营,让他等好生长长记性!”
耶律宗电闻令,当即抱拳应诺一声!
随即招呼了一群巡逻军兵过来,将那张保连同几个泼皮军汉都押着走了!
这般场景,直把旁边的卖柴大汉,看得满脸惊愣不已!
要知道,如今这蓟州属于大辽国,张保和那些军汉又都是番兵。
单看时迁身边拥簇着那群番将,便知他也是辽国的大人物!
如此人物,竟然没有向着番兵,反而替自已一个汉人出气!
那大汉心里焉能不犯嘀咕?
就在这厮面上惊疑不定时,时迁已经走了过来,抱拳笑问道:
“刚刚看这位好汉出手揍人,端是身手不凡!
却不知好汉高姓大名?贵乡何处?又因何在此?”
那大汉不敢怠慢,忙抱拳答道:“回禀这位大人!
小人姓石名秀,祖贯是金陵建康府人氏。
因平生性直,路见不平便要去舍命相护,以此江湖上都唤小人做拼命三郎。
俺因随叔父来此地贩卖羊马,不期叔父半途亡故,俺也消折了本钱,便从此流落在此卖柴度日……”
“哈哈!原来好汉就是拼命三郎石秀,时某可是久仰大名啊!”
时迁一听,不由笑道:
“实不相瞒!
我本是高唐州人氏,因机缘巧合才来的这蓟州落脚!
相逢就是有缘!
好汉也休要叫我什么大人啦,以后咱们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石秀一听,不禁惊讶道:
“大人一看就是身份尊贵、地位尊崇之人,竟愿意与俺以兄弟相称?”
不待时迁再搭话,就听贺重宝瓮声瓮气道:
“你这汉子看着是个爽利人,怎地却恁不爽快?
俺家驸马哥哥最喜欢与好汉结交,如何就不能与你称兄道弟?”
“驸马哥哥?”
汉子一听,不禁犹疑道:“俺听说这蓟州镇守耶律得重大王,只有四个儿子,不曾听说还有女儿啊……”
正说着,时迁便笑道:“石秀兄弟休要犹疑啦!
我这个驸马爷,可是如假包换的!
此处非是说话处!
不如你且随我回王府,弄些酒肉边吃边聊如何?”
“回王府?”石秀依旧犹疑道。
“怎地?莫非兄弟不敢?”时迁笑道。
石秀一听,登时眉头一竖,叫道:
“驸马爷既然愿意与俺相交,更以兄弟相称,俺又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