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刀麒麟纪安邦,呵斥小李广花荣一句后,遂又把眼看着四位夫人,抱拳说道:
“既然这美髯公朱仝、青面兽杨志二人,皆属那水泊梁山宋江麾下!
末将觉得,可教二人先说明他等来大名府的目的!
若是真如花荣将军说得那般,二人只是想讨取个功名!
那咱们就休要再为难他们,且待此间事了,便放他等离去便是!
却不知四位嫂嫂意下如何?”
听得此言,蔡夫人玲珑把眼看着军师许贯忠,笑问道:
“许军师意下如何?”
许贯忠闻言,微一拱手,随即起身来在朱仝、杨志的担架前,望着二人轻笑道:
“朱都头,杨制使!
我等在此说了这么久,休说你二人甚么都没听到!
两位且说说吧,尔等此来大名府,到底意欲何为?”
不等朱仝、杨志搭话,许贯忠又轻笑道:
“休怪许某不先提醒两位!
我大名府专司走报机密的头领无数,对于梁山泊的事,也早就知之甚详!
因此,二位最好还是实话实说!
千万莫要让花荣将军替尔等背锅的同时,再误陷了自已性命!”
话音刚落,杨志便轻哼一声:
“哼!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俺们虽说是得宋公明哥哥引荐,方能跟着花荣将军前来大名府!
但却只一心为了讨贼立功,争取搏个封妻荫子,并无他想!
诸位既然知道俺青面兽杨志,乃是出身将门世家,武侯金刀杨令公三代之孙!
就当知晓,我杨家将满门忠烈,不可能委身堕落为贼!”
刚说道此处,许贯忠两眼一眯,笑道:
“呵呵!听杨制使的意思,这其中莫非还另有隐情不成?
那你不妨再细说一下!
若是你果真没有其他阴谋诡计,许某倒是可以替制使求情,让你从此留在大名府!
到时候,只要制使能得相公哥哥看中,不说封侯拜相,但做个武将司职封妻荫子却是不在话下!”
听得此言,杨志没有废话,径自说道:
“俺虽说将门出身,却是家道中落!
早年流落在关西,年纪小时,曾应过武举,后来做到殿帅府制使官。
因道君皇帝要盖万岁山,太尉高俅便差我等一般是十个制使,同去太湖边搬运花石纲赴京交纳。
不想洒家时乖运蹇,押着那花石纲来到黄河里时,遭风浪打翻了船!
因此失陷了那一船花石纲,不能回京赴任,便逃去他处避难!
如今听说官家赦了俺们的罪责,俺便把收得一担儿钱物,待回东京去枢密院使用!
好看看,是否再理会本身的勾当!
孰料打从梁山泊下经过时,正好撞见宋公明带着人马剪径劫财!”
说道此处,杨志看了眼身边的朱仝,又接着说道:
“当时俺与他那山寨里的朱都头、雷都头,还有好些个头领,都交过手!
宋公明看俺本事尚可,便极力邀请俺留在梁山泊落草!
想俺杨志,既受祖宗荣耀沐浴,焉能落草为寇?
因此,便直接拒绝了宋公明的招揽!
本待继续回返东京求复职,可听宋公明说了这大名府梁中书要招揽猛将前来御守边廷一事!
原本洒家并未动心!
但宋公明却说,他有路数能让俺前来军中效力,于是俺便暂时留在了梁山!
后来就拿着宋公明的书信,去青州寻到了花荣将军,并做了他的副将!”
说到这里,杨志又把眼在大名府众人身上看了一圈,又说道:
“诸位自已可以想想,俺杨志前来大名府,能有甚么阴谋诡计?”
话音落下,许贯忠轻笑道:
“许某听明白啦!
杨制使一直都以恢复祖上荣耀为荣,就想博取功名,封妻荫子!
那我问你,可愿意留在大名府吗?”
闻听此言后,杨志稍作犹疑,遂点头道:
“俺虽说不知这大名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在场诸多朝廷将军都愿意留下,那俺也愿意!
就是不知……”
不待他说完,就听许贯忠笑道:
“杨制使若是有真本事,许某定替你在相公哥哥面前讨个好司职!
你若能胜战我大名府六牌军,那就做牌军。若能胜战五位元帅,哥哥也定会毫不犹豫地让你做个元帅司职!
能做什么司职,一切皆看你自身的本事!
但有一点儿,杨制使须谨记!
刚刚屠俏儿嫂嫂所言之事,你也听得清楚了!
日后若是哪天遇着蓟州燕云十八骑时,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实在是躲避不得,就速来请相公哥哥庇护!
那燕云十八骑的杀性甚重!
若是他等为了报仇,真对制使做些什么不好的事,相公哥哥也不好太过苛责!”
听得此言后,杨志忍着身上的伤痛,抱拳说道:
“多谢军师提醒,洒家记住啦!”
许贯忠轻轻点头笑道:“来人!速把杨制使送去安神医那里,请他好生医治,不得有误!”
待军兵把杨志抬走后,许贯忠又看着朱仝,笑道:
“杨制使一心想着恢复祖宗荣耀,心里没有其他企图,却不知朱都头是否也是一样?”
朱仝勉强笑道:“许军师不是说大名府的走报机密者甚多,对水泊梁山知之甚详吗?
想必俺不说,诸位也定是已经知晓宋公明哥哥的谋划!
既如此,尔等如何处置俺,皆悉听尊便就是啦!”
言罢,便把两眼一闭,一副大义凛然,任凭处置的样子!
那边花荣一看,登时急道:
“朱都头休要犯糊涂!
没看许军师有意招揽你吗?有甚事休要隐瞒,速速从实招来便是!”
听得此言,朱仝睁眼看着花荣,有些歉意道:
“花荣将军见谅!
俺奉宋公明哥哥之命前来大名府,却是有些别的事要做!
不过,此事却不能随便与外人说,否则我朱仝就成了那背信弃义之徒!
此事反正花荣将军也不知晓,因此都与你无关!……”
正说着,就听许贯忠摇头笑道:
“却不知那宋公明与你朱仝灌使了什么迷魂药,竟让你恁般死心塌地!
既然你宁愿死都不说,说明宋公明吩咐之事定见不得人!
如此的话,那就没甚好说的啦!
来人!把朱仝送去大牢,关进死营!
甚么时候他想说了,再带来大堂请相公哥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