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微微愣神,目光被瓷言手腕不小心露出的手链吸引,许下自己的愿望。
“我要出去?”
是“要”,不是“想”。
“要”是一定的意思,而“想”则是不固定。
瓷言斜坐在板凳上,右胳膊倚着桌子,食指点在太阳穴,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有点难办?”
利亚反笑道“有点难办,也不是不能做到。”
瓷言对上利亚看过来的目光,眼中带有一抹淡淡的戏谑,抛出自己的问题。
“出去有两种方法,就是不知道先生你会选择哪一种?”
“哦?哪两种?不妨说来听听?”
利亚眼帘半垂,遮住眼中复杂的情绪,语气却十分欢快 似是不把自己的自由看在眼中。
瓷言起身为自己接了一杯矿泉水,“雾雨先生知道你没有死,一直寻找你的踪迹。今日你拍完视频之后,我们会一步一步引导他真相,顺便向他透露出你被囚禁在老宅的消息。我相信以赛尔先生对他的亏欠,一定会把你完璧归赵的,甚至他都不用花费一兵一卒就能救出来你。”
最保险,也是最需要时间的计策。不过时间瞬息万变,事情自然也是。
“第二种呢?”
利亚不会选择第一种的,第一种风险太大。且不说时间根本就不固定,要是对方利用完他之后直接撕毁条约,他也做不了什么。
瓷言点了一下一次性水杯,又扫了一眼四周,“瞧先生房间这么空,连基本的利器都没有,我可以为先生提供出去的武器。比如手枪,手榴弹,尖刀等等。”
利亚摇头,这个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继续问道“除了以上两种,可还有第三种?”
瓷言正襟危坐,脸上的漫不经心褪去,“有,不过风险太大,所以——”
话还未讲完,就被利亚打断,“风险越大,回馈的就越高不是么?”
他今天必须出去,今日出不去,下一次出去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赛尔去参加益卿的生日宴会他是知道的,一旦等赛尔回来之后,整个老宅就会处于戒备状态,能出去的可能性就会更小。
他必须把握住这一次机会,哪怕付出很多代价。
瓷言闻言笑了出来,双手交握,含笑的眼睛看着对方,“那就要看先生你的诚意了。”
利亚脱口而出一个数字。
“三千万美金买我出去。”
瓷言笑而不语。
利亚往上加砝码。
“八千万美金。”
瓷言依旧笑而不语。
“一亿五千万美金。”
这一次利亚是咬着牙说的。
这是他目前能拿出来最多的财产,等他出去之后,或许就是一个有钱人了,有钱到可以挤进富豪榜前十。
瓷言站起身,伸出手,一脸笑意,“祝我们合作愉快。”
你不逼一把,谁知道潜力有多大。你瞧,这不是从三千万美金飚到了一千五百万美金。
利亚看着面前笑着开怀的瓷言,微微皱了皱眉,“我们怎么出去?”
看惯了培拉冷酷的脸,在看到用跟着培拉一模一样脸笑着的瓷言,他感觉到很怪异。
瓷言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急,从包里拿出来一身衣服递给利亚。衣服不是她准备的,而是培拉准备的,而她不过是借花献佛。
反正益卿的生日宴会要从早上九点办到凌晨两三点,现在才下午一点左右,还早着呢?生日宴会不结束,赛尔怎么可能回来。
利亚看了一眼瓷言,双手接过,摸了一下布料,是他熟悉的触感。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拿着衣服离开。
瓷言等利亚离开之后,脸上的笑容刷的垮了下来,面无表情从口袋拿出手机,给罗曼发消息。
“我已经找到人了,按照计划进行。”
听到手机声音提醒的罗曼拿出手机,回了一个“好”字。借着吃水果的时候,趁仆侍不注意往嘴里面扔了一个白色的小东西。
不一会,他的脸上身上迅速红了起来。
罗曼一边挠着自己的脖颈,一边问道“你们是不是在里面放了鱼油?”
一旁的仆侍见状不妙,连忙去把米兰喊了过来。
米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罗曼,质问道“怎么回事?”
仆侍小声解释道“他好像对鱼油过敏,面包正好是用鱼油煎的。”
米兰走到罗曼跟前,伸手放在罗曼额头上,被滚蛋的温度给震惊到了,“去把医生喊过来。”
他虽然看不起对方,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死在这里。
仆侍连忙说道“回管家,医生去医院了,赶不过来。”
米兰狠狠一皱眉,看向呼吸明显不顺畅的罗曼,继续吩咐道“去把呕吐药,过敏药拿过来。”
仆侍迅速拿过来,可是喂不下去,好不容易喂下去一点也被吐了出来。
声音带有一点哭腔,“管家,喂不进去,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死。”
米兰大声斥责道“闭嘴。”
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时不时身体抽搐的罗曼,叹息道“开车把人送到医院洗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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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不醒的罗曼是被三个人合力抬上车的,昏倒的人往往比半睡半醒的人要重上好多。
米兰看着屋子里的杯盘狼藉,“啧”了一声,“没有下一次了。”
仆侍惊恐的弯腰点头。
知情的人知道他是无辜的,不知情的人不知道他是无辜的,总归是背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锅。
罗曼在车子刚驶出老宅监控区,幽幽的睁开双眼。在司机专心开车的时候,猛的挥拳把人揍晕了过去。要不是他连忙把握住方向盘,车子差一点撞在百年大树上。
停下车子,把司机五花大绑了起来,扔在了后座车,继续开车向医院驶去。
这类的车子都有行车记录仪,同样也有定位,要是出了一点偏差,就会被监控的人知道。
在卧室的利亚脱下自己有些邋遢的衣服,换上整洁全新的衣服。看着铜镜中清新明亮的自己,眼睛饱含热泪,他好像看到了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对于赛尔将他囚禁起来他是埋怨的,但同时也知道这是唯一能救自己的地方。赛尔在这十年跟他说了很多,却很少说关于雾雨的事情,就算说的话也是几句话概括了过去,所以他一直是以为雾雨恨极了自己,巴不得自己死的。也是因为这,他闹过赛尔之后,将曾经的自己给隐藏了起来,专心开启了自己的囚禁生活。
要不是瓷言的到来,他是真的不知道雾雨寻找了他十年 ,或许对方是想从他嘴里面问出一个答案,一个为什么背叛自己之后却又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答案。
所有人都以为他秉性温和,不争不抢,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益卿。讨厌对方吸引了养父所有的目光,讨厌对方会讨好养父,讨厌对方得到了所有却不满足的贪婪。
利亚发现益卿野心比雾雨,比赛尔还要早上好多,甚至他在见到益卿第一面的时候,他就隐约感受到了对方的偏执。一直紧握着雾雨的右手不放,假装害怕的躲在雾雨身后,眼睛却毫不掩饰的打量着他跟着赛尔。尤其是看到赛尔撒泼打滚请求养父不要他的时候,眼中迅速闪过的戾气和残忍。嘴上却是可怜兮兮的向雾雨保证自己会听话,不要将他给送走。
那时的他就觉得可笑,也就只有赛尔单纯,以为自己占据前来后到的原则。他是第一个向益卿伸手的人,他的举动自然而然被雾雨看到了,狠狠的当着赛尔,益卿的面夸了他一把,他敏锐的感觉到益卿眼中闪过的恶意。
利亚他是知道益卿的为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愿意与虎谋皮,哪怕在小心,在谨慎,在那一场局中他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