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袁术一声令下。
袁军之中,也响起了阵阵鸣金之音,灌耳的声音,连城楼上的张靖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主公,袁术撤兵了!”
于禁闻声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迟疑道:“显然是知晓我军援军已至,其定不敢于城外安营,必将撤退十余里。”
“此役袁军之中伤者众多。”
“行军定然不快。”
“更兼其败兵而回,士气必然低落,其军中张邈、张扬、于夫罗所部,亦非同袁术一心。”
“如此乌合之众。”
“我军只需遣一支奇兵,在袁术撤军之际追击,定能斩获颇丰!”
袁术的十多万兵马想要撤军,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加上攻城不利,伤者无数,配合三路助战兵力。
那就是妥妥的乌合之众。
于禁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战机。
“文则言之有理!”
张靖闻言微微颔首,开口道:“若此时有一支强军在侧,我也定会如文则所言那般,将战机牢牢把握。”
“然我军星夜兼程至此。”
“已然是人困马乏。”
“即便虚张声势,仍有不可控的凶险,却是有些不妥。”
撤军是非常考验主将本事的。
没有本事的主将一旦撤军,那就非常容易形成溃军,到时候撤着撤着,便只能灰溜溜的带几十,甚至几人归来。
而叛逆期的袁术。
显然是没有本事的。
不过张靖依旧不愿冒险,也正如他所言那般,他们赶了一天的路。
在这种疲惫的情况下。
跑去追击撤退的十万大军,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哪怕十成有一成是风险,张靖都不会去干。
因为现在的他。
根本输不起。
反之,他有很多对付袁术的办法,根本不用兵行险招。
“是属下思虑不周。”
于禁听了以后,不由老脸一红,恭敬抱拳道:“险将大军置于险地,请主公责罚!”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战机的确是好战机。
可他们自已在这个时候,却是无兵可用,守城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要是跑出城去追击冲杀,搞不好反被袁军围剿。
那时候就麻烦了。
“责罚就不必了!”
张靖摇摇头,看向城外撤退的袁军,淡淡道:“文则能察觉战机,已是不错,不过敌我交战,终究要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有些时候,不败,便是胜!”
“你如果以后能够做到,便能轻易的成为一方良将,青史留名亦不过寻常!”
他的话听起来很简单。
实际上一点也不容易。
历史上名将很多,其中于禁也勉强算一个,但能够做到不败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不过。
这并不妨碍张靖,给麾下的将士们画画大饼,灌灌鸡汤,顺便人前显圣。
“不败,便是胜!”
于禁念叨一下,心中越是琢磨,越觉得这话简直就是名言至理,面露崇敬朝着张靖恭敬抱拳道:“属下定谨记主公教诲,谢主公指点之恩。”
“吾等谢主公指点之恩!”
裴元绍等人见状,也是面露崇敬,朝张靖恭敬抱拳齐喝。
他们都觉得自已有所得。
高深的兵法,他们可能听不太懂。
但不败便是胜。
他们认为还是很好理解的。
是夜,临邑对岸。
徐州军营,曹豹快速来到陶谦宿帐。
“主公!”
曹豹面色紧张道:“斥候传来消息,称兖州黄巾集结了十万大军,欲同琅邪臧霸合军,兵出徐州。”
“什么?”
陶谦闻言神色狂变,猛地起身看向曹豹道:“消息可曾确认,臧霸向来不插手徐州军政,怎会同黄巾合兵,莫非是黄巾的离间之计?”
“主公。”
曹豹出言道:“我看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就算臧霸不与黄巾合兵,但黄巾兵进徐州,却不得不防。”
“臧霸虽不插手徐州军政。”
“可他也只守琅邪一地,不会管它郡死活。”
“咱们出兵至今,已有不少时日。”
“黄巾若是兵进徐州,只怕会给徐州各郡,带来难以预估的损失,到时候可就是悔之晚矣。”
说完之后,曹豹又偷偷看了看陶谦。
至于什么斥候来报。
的确有这回事,不过是一些坊间传闻而已,并无任何具体证据,消息真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陶谦包括他曹豹。
根本就赌不起。
所以曹豹就找了过来。
“曹豹!”
陶谦深思熟虑后,吩咐道:“即刻发文左将军,告诉他,临邑渡有重兵把守,我军今日出师不利损失惨重,又逢黄巾抄掠徐州,未免黄巾生灵涂炭,我军不日引兵归徐。”
“喏!”
曹豹恭敬抱拳应是,暗道今日的他们的确损失惨重,浪费了数千箭矢不说,一根人毛都没捞到。
就在曹豹发文不久。
心有不安的陶谦,决定连夜返回徐州。
青州,平原郡。
高唐城,漯水河畔。
此时的刘备,也收到了刺史田楷的调令,让他整军前往高唐合兵,之后发兵冀州支援渤海的公孙范。
中军大帐内。
“大哥!”
张飞难得郑重道:“俺听说那袁绍此次,可是动了二十万大军,光是渤海的袁谭,便有大军十万。”
“咱们不过八千兵力。”
“田楷那里也不过两万,公孙范在去岁惨败过后,更是不过万余大军。”
“加起来也不过四万兵力。”
“眼下时值春耕,我军的粮草不齐,只怕此役难以得胜。”
倒不是张飞怕死惧战。
而是当下的局势,的确对公孙瓒不利,公孙瓒战败逃回了幽州,袁绍占据了河间国,以及部分渤海郡。
这就等于是。
切断了幽州与青州的联系。
双方信息传递,倒是可以派出信使,但粮草郡军械之类的事物,刘备田楷等人,便只能依靠自已。
加上消息传递。
也会有不短的时间差。
一个不好,公孙瓒的势力,就会被袁绍各个击破。
在这样的情况下。
张飞自然不愿意自已大哥,拿着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去为公孙瓒拼命。
用张飞的话说。
自家大哥的这些家底,可都是大哥的血汗所得。
“三弟所言不错!”
关羽也不去看刘备,而是思忖道:“以田使君和咱们的兵力,据城而守,虽不至于惨败,但也难有进取之能,到时候只会是劳民伤财。”
“二弟三弟!”
刘备面色郑重道:“伯圭兄长待咱们不薄,眼下伯圭兄有难处,咱们不能落井下石,更不能背信弃义,否则咱们又何以立世?”
“……”
关羽张飞二人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自家大哥的决定,他们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