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兖州。
东平国,无盐城。
府衙大堂内,张靖和荀攸二人分席而坐,各自伏在桌案处理着公事。
“汪汪~”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狗叫声在大堂内响彻。
“主公。”
却是前来点卯的典韦,一脸讪讪的看着张靖,手中还牵着一条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则是一条看起来有些羸瘦,眼神却十分凶恶的土狗。
“你这是?”
张靖见到这一幕,也是有些诧异。
另一边的荀攸,见此不由微微一笑。
“那个…”
典韦有些不好意思道:“主公,俺昨天不是说,有些馋军师家的大黄嘛,结果俺昨日下值回家,这家伙就让军师给送来了。”
“……”
张靖嘴角微抽,开口道:“那你怎么把它带来府上,可是欲还给仲德?”
“那可不行!”
典韦赶忙出言道:“就是俺寻思着,家里的庖厨也没有生火,这么好的狗肉,俺也不能独享。”
“带这家伙来府上。”
“是想借主公的庖厨一用,军师如此会做人,俺可不能辜负了他一番心意。”
“……”
张靖看了看典韦,暗道仲德的确会做人,那可是太会了。
“原来如此。”
稍作沉吟过后,张靖挥了挥手道:“那便带过去给庖厨吧,仲德能把其养这么大,想必也耗费了不少时日。”
“待烹叔之后。”
“让仲德一起分食,另送一份到仲德府上去。”
言罢,张靖又看了看那条大黄。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可是正宗的中华田园犬,也是华夏帝皇犬,更是人类忠诚的伙伴。
眼下却被他下令分食。
只能说,时局维艰。
他待会儿也只能少吃一点。
“属下领命!”
典韦闻言大喜应是,旋即便兴冲冲的带着大黄离去。
临近午时,张靖、程昱、荀攸、典韦等人,就在大堂内分席用膳。
“此肉甚香!”
一口狗肉入腹,张靖脸上尽是满足,看向程昱道:“能得如此美味,全耐仲德慷慨,这猎鹰卫的确该尽快组建。”
“主公放心。”
程昱回道:“属下昨日去后,便发出文书,并交由吕虔负责,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传回。”
“嗯。”
张靖颔首道:“近日有多少粮草进入四郡?”
“不多,尚不足万石!”
程昱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严肃,到了春耕以后,想要交易到粮食,也是越来越越难。
而春耕以后。
只会更难。
若非主公不允,程昱都想用战死的袁军,来制成暖香玉,稍微廉价一点,用来交换粮食。
“看来这粮食,是筹不齐了!”
张靖喝了一口热粥道:“上午我已修好数封书信,让人送往各路诸侯,眼下能做的,便是等待诸侯回应了。”
对于程昱的借法。
张靖总觉得是在收保护费,而且还有可能收不到,万一有人头铁呢?
“主公。”
荀攸出言道:“属下以为,光是书信还不够,当遣轻兵于徐、青、豫三州外,立营扎寨,并多置大纛,遣尽斥候,做出随时发兵的假象。”
“以此,向诸侯施压!”
“主公。”
程昱接话道:“属下原本意近日,再度遣兵抄掠各州,与公达所言,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咳咳。”
张靖闻言干咳道:“仲德啊,抄掠这种事情,咱们往后能不做就不做,东郡河北的苦果,咱们现在是尝到了,那就依公达所言吧!”
“吾等领命!”
程昱、荀攸作揖应是以后,两人脸上也不由浮现一抹莞尔,因为他们都知道,抄掠东郡河北的命令,就是眼前这位主公发的。
三日过后,豫州。
溃败的袁术,是非常不服气的。
带着数百残军回到汝南郡后,就要重振旗鼓,欲再战兖州。
没曾想。
刘表却在背后捅了他一刀,直接把天下第一郡的南阳,给收了回去。
这下对袁术而言。
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让他本就富可敌国的家庭,变成了家缠万贯。
在想厉兵秣马夺回南阳的时候。
袁术却意外的,收到了来自兖州黄巾头子的书信。
他本来是不看的。
可想到自已如今的处境,以及兖州黄巾的战力,他最后还是决定看一下。
这一看不打紧。
开局就给他吸引住了。
“袁公如晤,今汉室天崩。”
“群雄逐鹿,春秋之势已成定局。”
“弟师承太平道。”
“早闻代汉者,当涂高者也!”
“涂高者,袁公路也!”
看到这里,袁术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连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此谶言,弟本不信也!”
“然日前兖州交兵,弟殚精竭虑,设十面埋伏之计,欲尽斩来敌。”
“非弟妄言。”
“凡中此计者,十死无生也!”
“未曾想,之计对袁公,却是功败垂成。”
“若非袁公乃真命乎?”
“直到弟再度挥兵,目及袁公之际,才悔之晚矣!”
“袁公真乃天命之人。”
“然两军交锋,战令已发。”
“弟唯一能做的,便是约束麾下将士,莫要追击天命。”
看到此处,袁术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明白他为什么逃得如此丝滑。
原来是对方的主帅。
把他当成了天命,并不想与他为敌,看着书信的意思,好像还有点讨好,投效的意思。
果然,接下来的内容。
与袁术所想,分毫不差。
“……汉室将崩,群雄共逐,袁公身承天命,又有社稷神器在手,此乃天命所归也。”
“待袁公横扫六合。”
“祭祀天地,荣登九五。”
“弟必当率先响应,同袁公共进退,以恕弟前日之过也。”
袁术看到这里,心中对张靖的愤怒,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战败什么的不重要。
反正自已又没死。
以袁术的家底,只要再给他两个月,他又能拉起来二十万大军。
因为豫州本就袁氏的大本营。
“不过眼下,弟也有难处。”
“弟黔首出身,又师承太平道,只想推翻腐朽的汉室,为黔首庶民求一条活路。”
“如今兖州四郡。”
“百姓逾三百万口,每日粮草损耗甚巨。”
“若是无粮,必将人如鸟兽。”
“弟亦无力阻止,只能任由麾下抄掠,致使百姓蒙难,生灵遭罪,吾之过也。”
“然如今,弟已识天命!”
“天命之人。”
“是为拯救万民苦难,立一方太平盛世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