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魏王去赴了宫宴,瑞郡王以受伤为理由,没有进宫,留在了王府。
宫宴一开始,安宁公主就站起身,向魏王敬酒。
安宁公主先是为她的过错道歉,又做出一副敢作敢当的模样,说等着瑞郡王来抽她鞭子,她也可以毁容,偿还瑞郡王受的罪,只希望能让魏王息怒!
席间,其他人一听安宁公主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都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皇上也没想到安宁公主能做到这一步,不由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她的目光中又充满了怜爱了。
女儿懂事了啊!
皇上一表态,紧跟着,不少皇室宗亲的口吻也变了。
他们让魏王别再揪着此事不放了,安宁公主都愿意挨鞭子毁容,让你们报复回来了,那还想怎么样啊。
魏王顿时间那个气啊!
他确实没想好还能怎么样,那绝对不能再逼着皇上给他监管吏部的权力了啊。
魏王憋了一肚子火无法撒出来,他也就没在宫宴上待太久,喝了两杯酒,就气呼呼得回了魏王府。
魏王府也正在设宴呢,除了来赴宴的谢文渊,封玉溪等人,还有魏王的一众忠心下属,都是他的心腹,有十来个人。
魏王去宫里赴宴,主持府里宴会的主人自然是以养伤为由留在府里的瑞郡王。
瑞郡王心情非常好,因为今天晚上他会得偿所愿。
谢文渊已经和他计划好了,等一会宴会结束,他先回房间,谢文渊会带着秦神医在后面走。
然后,离开王府前,谢文渊会找机会给秦神医喂迷药,把秦神医弄晕过去,再送到他的床上去。
瑞郡王看了一眼人间绝色的封玉溪,又饮了一杯酒,是愈发的亢奋了,甚至都有些等不及了,想提前结束宴会。
然而,宴会正是热闹的时候,想提前结束不大可能。
而且,这个时候,魏王从宫里回来了,比他们预计的都要早很多。
“父王,怎么回来这么早?可是出问题?”瑞郡王急忙追问。
“别提了!”魏王坐下后,生气地一拍桌子,
“本王没料到安宁公主居然有几分血性,主动提出要以伤换伤,让你抽她一鞭子,消除仇恨!
不管是皇室宗亲,还是文武大臣,都无比赞同,还夸赞安宁公主,仿佛忘记了她之前对你做的恶事了!”
魏王真的快被气死了!
瑞郡王闻言,又不由看向谢文渊,这一点还真的被谢文渊给猜中了!
谢文渊真的有大才啊!
只要他今天能把封玉溪送到他的床上,他就相信他的忠心,视他为亲信,给他想要的荣华富贵。
“父王,你也别生气,谢先生提过,安宁公主是被逼的,她就是一时怕了,在宫宴上做样子。
回头咱们找个人随便蛊惑一下她,她就不乐意挨鞭子毁容了。
咱们再教唆安宁公主和皇上大闹,让她说服皇上把监管吏部的权力给父王……”
瑞郡王立刻把谢文渊说的那番话讲给魏王听。
魏王又扭头看向谢文渊,开口问道,“谢先生可以做到?可以让安宁公主说服皇上?”
“问题不大。”谢文渊笑着开口道,
“监管吏部的权力虽然大,可也只是监管而已,皇上再派个心腹牵制王爷,这权力就也如鸡肋了。
但是,安宁公主还是可以有其他的价值的,比如说和亲,给皇上拉来新的势力联盟。”
“和亲?!”魏王皱眉,“你难道想劝皇上与大赵和亲?听出使大赵的臣子回来说,大赵已经比我们想的壮大不少,国富兵强,是个劲敌。
而且,大赵突然之间与古兰国,还有大燕缔结了稳固的盟约。
他们三国抱团,一下子把我们楚国给落一边了。
大赵弄出来的白糖,香皂之类的好货,明显受贵族追捧,有这些东西,大赵何愁没有银子!
本王都觉得受到了来自大赵的威胁啊,皇上改了主意,舔着脸想要和亲,与大赵修复关系,那也不难理解。”
“王爷,现在的局势,恐怕已经无法和大赵和亲了。”
谢文渊缓缓摇头,笑着开口说道,
“之前大赵太子的册封大典,其他国家都是皇室出席,楚国就派了几个官员,充分表达了咱们楚国的傲慢和不屑。
你一听人家大赵和其他国家抱团了,你就害怕了,想这时候再和亲,那不是把自已的脸面搁地上踩嘛。
要是皇上真的这么干了,那以后史书上他恐怕要被评为最窝囊的楚国皇上了。
皇上宁愿两国再打一仗,也不能这么干啊。虽然大赵有了强国之相,可想要成为强国,也要时间积累的啊。
皇上还不如在这一两年之内,再发动攻赵大战,给大赵造成威胁,逼迫他们让利于我们,这才是强国该做的事情,也能让国内的矛盾转移出去。”
魏王听着这番话,不由地点点头,确实如此。
如果他是皇上,他也不可能让安宁公主与大赵和亲,没个二皮脸真干不出这事来。
“那你说和亲,是想让安宁公主嫁去哪里……”魏王问道。
“自然是咱们楚国更南边的南诏国啊,虽然他们国家小,王爷可能有些瞧不上眼。
可是,一旦咱们楚国发生战争,给他们一些好处,他们就会派兵来帮。
用一个公主拉来一个强大的军队,这买卖很划算吧!”
谢文渊笑着开口说道。
“那不行!不能和亲!一旦和亲成功,安宁公主远嫁了,我没法报复她了,皇上还多了助力,那,那还不如抽她一鞭子……”
瑞郡王越听越觉得谢文渊这个主意不好,完全是帮着安宁公主去了。
而且,吏部监管权力,对父王来说,也如他说的,可能是鸡肋。
魏王一听也皱紧了眉头,也觉得不妥。
“瑞郡王,你这么想可就差了,安宁公主远嫁,你们才能拿捏她,折磨她,让她嫁在上京,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你们怎么折磨她啊。
至于南诏国那边的军队势力,也完全可以成为王爷的助力啊!”
谢文渊笑着冲他们眨眨眼,“王爷是楚国最尊贵的王爷,还拿捏不了一个小小的南诏吗。
皇上不可能跑去南诏和那边的君王亲自谈判,要谈判,就要派使臣,这使臣听谁的,过去怎么说,都有太多可操作的地方了。
所以,卖了安宁公主,给王爷拉来一个同盟军队,这才是安宁公主最大的用处。”
魏王听了这话,不由拍案叫好,整个人热血充脑,完全上头了!
“谢先生大才啊!大才啊!”魏王直接双手抓住谢文渊的胳膊,将他从座位上扶起来,然后拱手一拜,情真意切地道,
“以后还请先生助我,共谋大业啊!”
谢文渊谦虚一笑,嘴上念着不敢当,不敢当,可身子也不避让,承了魏王这一礼。
封玉溪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再次在内心感叹:
谢晋把这个祸害给放出来,真是他的政治生涯中,走的最正确的一步棋。
之后,自然是宾主尽欢,魏王把谢文渊当成再世诸葛,对他热乎的不行,他的那些心腹们也自然高看谢文渊,跟着喊先生。
瑞郡王也心情很好地跟着喝酒,期间看向谢文渊,冲他使眼色,谢文渊也含笑冲他点头,让他放心。
瑞郡王更开怀了,他还怕谢文渊被父王如此看重后,会改变主意呢。
就这么又喝了半个时辰,除了封玉溪,其他人看起来都喝得有几分上头了。
谢文渊看看时辰,主动冲瑞郡王使眼色,让他结束宴会,快点回房等着吃大餐。
瑞郡王原本还有些微醺呢,一下子就清醒了,赶紧冲魏王说他喝酒喝多了难受要回去休息了。
他还说大家也都喝醉了,马上子时了,宴会该结束了。
魏王很关心儿子,听他说难受,让人扶着他赶紧回房间休息。
看看时辰确实晚了,魏王没再让下人上酒,而是换了茶水,让众人都喝些醒醒酒。
“王爷可先去休息。”谢文渊喝了一口茶水,见魏王在那里揉额头,殷勤关切地说道,
“宿醉后,王爷可喝些蜂蜜水,会舒服些。”
“好,让下人去备上。”魏王笑着点头应下,又说道,
“本王也没听说先生身边有伺候的人,回头本王赏你几个美人,好伺候先生的日常起居。”
谢文渊笑着应下来,继续和魏王扯一些有的没的,也不急着离开,因为他要等着今晚的重头戏开场。
终于,片刻后……
刚才送瑞郡王离开的小厮,浑身是血,惊魂失措地跑了回来,尖叫着喊道,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有刺客杀了郡王,啊啊啊,郡王的脑袋不见了!!”
魏王听到这个噩耗,脑子嗡的一声,随即他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往前冲到小厮的面前。
魏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直接提留起来了,双目赤红,面部扭曲地冲小厮怒吼道,
“你再说什么鬼东西!郡王怎么了!什么叫脑袋不见了!啊啊!你给本王说啊!”
小厮被衣服勒紧脖子,痛苦地都要没法呼吸了,哪里还能开口说话,“呃……呃……”
谢文渊欣赏地看着魏王发疯的这一幕,眼见小厮都要被勒死了,才不紧不慢地上前,一把握住魏王的胳膊,急声说道,
“王爷,你先放开他,我们快些去郡王那里看看!郡王他不一定出事,这小厮明显被吓疯了……”
魏王松开小厮,看了眼谢文渊,深吸一口气,一句话不说,立刻往儿子的院子里跑去。
那些喝的醉醺醺的心腹们,魏王都跑远了,他们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刚才出了什么事,赶紧踉踉跄跄地跟上去。
谢文渊和封玉溪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在黑暗中,都是一副平静的不得了的样子。
就这时,外面响起了梆子的声音,还有更远处隐隐传来了敲钟的声音。
子时了,新的一年到了。
谢文渊的脚步顿了顿,冲封玉溪小声道,“大表哥,这新年礼物如何?”
“……不怎么样。”封玉溪摇头。
他又不是疯子,他要人头干什么。
“啧。”谢文渊不爽地轻啧一声。
有点自已用心准备了礼物,对方还不领情,自已的心意被糟践了的感觉。
算了,那这人头就送去给他们的太子吧,新年礼物是赶不及了,但可以当元宵节的礼物。
毕竟出来半年了,他也得秀一秀他的业绩啊。
而且,脑袋圆滚滚的,像汤圆,多应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