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快快快......”
“水呢,他奶奶的,井里怎么没水了?”
“哪里有水?”
“报......侯爵府里有井。”
“你这鸟人,里面火这么大,如何进得去,你眼睛莫不是瞎的?”
“快快快,先控制住火势,别让火蔓延,其他人,快到别处去打水来灭火。”
侯爵府附近的亭长乡长等小官员吩咐着,也不知道东县里的军士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没人到场。
这些亭长乡长百夫长们发现着火的时候,侯爵府已经淹没在火海里了。
侯爵府足有十几亩地这么宽,那火,直接映红了半边天,隔着几十里都能看见冲天的火光。
这种情况,县衙里的军士本早该赶到,可却迟迟没一个人来。
亭长们只得发动群众救火。
可侯爵府周围本就只有二三口井,居然还被抽空了!
他们取水就必须得跑几里地去取,而且人数非常有限,可使用的马匹又极少。
这就非常尴尬了,这火救的,还没火势蔓延的快。
从远处打来的水,基本上都是浇在侯爵府外围,阻止火势蔓延了。
众人嘈杂一片,乱做一团。
大火从三更燃起,一直烧到了第二天下午,已经一个对时还多了。
侯爵府大火冲天,各人,心怀鬼胎。
东县县衙内,空无一人,白建民早带着人跑西县那边去了。
他名义上是去会见西县县令,交流工作,实际就是想让那火烧透一点。
这种事,下手得黑,不能有差错。
他们带着东县军士,从西县往回赶的时候,老远就能看见火光,白建民顶着烈日,冒着大汗,不过他心里可舒畅得很。
“大人,我们怕得行快一些,那火势再大些,到时真个不好控制了。”
白建民的一个心腹拍马过来对白建民说。
白建民笑起来:“不急不急,传我令去,让众士卒,再行慢些。”
“天气太热,容易中暑,中暑了还怎么救火。”
“行到晚上,天凉一些,在去全力救火。”
......
太守府内,晋兰庭立于城边的烽火台上。
看着那冲天的火光。
“白建民那厮,做事越来越没分寸。”
“那侯爵府离我这里至少也有三十里路程,火昨晚上就烧起来了。”
“看看现在,都快一天一夜了都,还不救火。”
“他白建民想做甚啊?啊?”
晋兰庭背着手,看着远处的火光。
他身后的少府丞作揖道:“大人,侯爵府失火,还烧了这么久。”
“为了不引起恐慌,大人恐怕是得亲自走一趟,去做个安民工作了。”
晋兰庭身边还有两个丫鬟伺候着,她们手里端着冰镇的酸梅汤,在西凉,这东西可是很稀奇的。
非得是那达官贵人才能使用。
这么热的天,晋兰庭本不想外出的,安不安民的不重要,但毕竟是侯爵府失火。
而且那侯爷,这会多半都烧成黑炭了。
他作为太守,要是不过去一番,还真是不好交代。
晋兰庭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又啐在地上:“真是扫兴,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酸梅汤,不凉了你们就去给我换一碗。”
“耳朵是不是不想要了?”
晋兰庭对着两个丫鬟发着淫威。
两个丫鬟吓的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
西凉这么热,又是酷暑天,那酸梅汤,怎么能保持随时冰镇嘛。
可婢女又敢说什么呢,被骂被打,都只能受着。
“备马。”晋兰庭吩咐了一声,离了烽火台,准备更衣出发侯爵府。
......
城中百姓也在明里暗里议论着。
明着议论的是,侯爵府的大火。
“天爷啊,怎么忽然就着了这么大的火呢?”
“干燥啊,这种天气,一个不小心就着火了。”
“对对,今年的雨水太少,基本没有下过雨!”
“侯爵府上的佣人丫鬟啊,都是些新人,手笨,肯定是有那粗心大意的,不小心把什么地方给点了。”
“哎,可怜着侯爵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了。”
“老天没眼啊,这魏侯爷,前儿还给我们开仓放粮,后脚怎么就...怎么就......好人就是这种下场吗?”
“依我看,这事,有些怪,会不会是.......”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要杀头的!”
当然,暗中议论的那些,可都是见不得光的事了。
“嘶~~这什么情况?”
“我也想说啊,着火的,不应该是县令的府上才对吗?”
“会不会是这杀手搞错了,把人给杀错了啊。”
“不应该啊,东县县令白建民和关内侯魏超魏侯爷,这就算是听,都不可能听错吧。”
“不过,你们怎么能确定,这火就一定是那杀手放的?”
“不是那杀手,还能有谁。”
“对对对对,这火着的太古怪了,偏偏就在我们把钱筹齐的时候着的。”
“那要真是那杀手,这钱,怎么算啊,这不得扯皮?”
“什么怎么算,他自已杀歪了,怪谁。”
“我们要杀的是白建民,又不是魏侯爷。”
“可无论怎么说,都可惜了这个魏侯爷了,他是好人。”
“可不是吗,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像他这么为民的大人物。”
“哎,都别说了,要真是那杀手放错了火,杀错了人,那魏侯爷的死也跟我们脱不了干系。”
“嗯嗯,得找人好好帮侯爷超度超度。”
......
白建民带人赶到的时候,已经入夜。
他们一到东县,刚进了东县大门,白健民就下令全速前进。
给在场的老百姓们制造出来一种他是火速赶到的感觉。
“啊!!老天不开眼啊!”
白建民侯爵府就故意从马上跌了下来:“怎么就着火了呢?”
“魏侯爷呢,魏侯爷可曾出来?”
一个亭长上前跪地,唉声道:“大人,侯爵府里的人,只怕是全部葬身火海了。”
“大火烧到现在,莫说是魏侯爷,就是苍蝇,也不曾从府里飞出来一只!”
白建民听罢,顿足捶胸:“天啊,快快来人救火。”
“快快快,魏侯爷啊,你怎么就......”
“呜呼哀哉啊!!!”
白建民嘴上哀嚎,面上悲痛,心里,可早已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