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逍和鬼仆离了侯爵府。
仍是在侯爵府外最高的那棵大树的树冠上。
苏逍忽然说起要接自已的妹妹过来,鬼仆这就有些搞不懂了。
难道是为了灵儿的安全?鬼仆在想。
他妹妹所在的小城,虽是偏远,还算安全。但这只限于和平时期。
现在九州之中的情况是,南疆王秘密使王同山练兵,靖安王赵横蠢蠢欲动,离阳遣大将军顾剑堂坐镇建安外的铁霜城虎视北凉,北莽驻兵拒北城外静观其变......
各地藩王也各怀鬼胎,就连许共一个节度使,都在那唯恐天下不乱。
别人不知道,鬼仆可是知道的,苏逍很快要做的事就是刺杀徐晓。
鬼仆不敢确定苏逍能不能成功,可他知道,苏逍从未失过手。
到时候徐晓不死则罢,徐晓一死,天下必将大乱。
灵儿所在那小城,弹丸之地,大战一来,顷刻间就能化为齑粉。
而此地,西凉城,背后无忧,前有北凉王府抵御外敌,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了。
除了官场黑些,气候差点。但这也无妨,官场黑也黑不到侯爵什么,气候虽差,可侯爵府舒服的一批啊。
因此苏逍说要把灵儿接过来,鬼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苏逍是在担心灵儿的安全问题。
“谢谢。”鬼仆由衷的说。
苏逍看着星空,他知道鬼仆为什么忽然说这种话。
“不用急着谢,灵儿的安全是一点,不过也不是让她白来的,我要让她替我当这个关内侯。”
苏逍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这可把鬼仆有些整不会了:“让...让灵儿替你做关内侯?”
鬼仆自已已经做了七八天侯爵替身了。
每天就除了吃喝就是躺着玩,但就算是这样,也总不能几个月甚至大半年都躺在床上吧!
十天八天可以,侯爷受了惊吓要养病,大家都能想通,可要是躺几个月,那就要穿帮。
苏逍笑笑的对鬼仆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先快去把灵儿接过来吧。”
见如此说,鬼仆不再多问,苏逍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信任且最尊敬的人,就算是要了鬼仆性命,鬼仆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咻...”
鬼仆消失在夜空中。
苏逍独自在树冠上待了一会,他觉得这里,比那侯爵卧房里要舒服的多。
微风吹拂着脸庞,天空中繁星点点,很美。
不过苏逍脑子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杀人,要怎么把袁亭山搞掉。
苏逍站在树上,眼下这座城市,让他回想起来他最初和鬼仆相遇,然后由鬼仆做为中间人,为他接单。
那时候,杀的大多都是一些江湖上的虎虎豹豹,也有地方上的小官,小恶霸......
每次进行刺杀任务,鬼仆都会帮苏逍踩好地点,鬼仆了解到大致情况后,苏逍会在盯上一段时间。
为的就是找到一个最好的刺杀机会来刺杀目标。
他没法不这么做,这是你死我活的买卖,但凡出现一分的差错,哪怕是半分,那就可能永远失去了这个刺杀机会,甚至是刺客这个身份。
距离杀徐晓的日子,又少了一天了,苏逍想要努力,变得更强一些。
而且也要开始注意着徐晓的动向了。
徐晓不是一般人,老了也不是一般人,苏逍需要花时间对他进行深度了解。
本想着混在溃军里面,借此到北凉接近徐晓。
谁知后来被封了个关内侯,还被整西凉来了,这是苏逍意料之外的事。
不过来到西凉后,苏逍又产生了新的想法,西凉城这地方,简直就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点啊。
到时候要是真的发生了大混战,朝后还可以退朝西域方向回避战乱,再从战乱中接单。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苏逍现在就想着要怎么杀袁亭山,鬼仆不在,苏逍要自已进行刺杀前的每一步行动。
不过苏逍这次可不像以前,杀一个人,只要不是阿猫阿狗那种小角色。
他都会花几天时间先了解目标每天都会去哪,做些什么,接触些什么人。
再花几天时间用来等待,等待着一个最佳的刺杀时机。
现在时间紧迫,很明显,苏逍没有这么多时间去观察和等待。
必须要快速完成任务。
可到了第二天,苏逍才知道,袁亭上这人狡猾得很。
不愧是在江湖混迹这么多年的老油条。
物色县令人选一事,由晋兰庭亲自吩咐袁亭山操办。
普通人当然不知道这晋兰庭这位太守和袁亭山这位门客中间有一层极度隐秘的关系。
晋兰庭竟能如此重用此人,就连选县令一事也能交于他办。
袁亭山很聪明,他知道这一层关系,老百姓不知道,可聪明点的人,只需要花上几十两银子,就能把其中厉害搞的一清二楚。
这么多县令候选人,这么多人使了银子,最后却只选出一个。
西凉城其他官员倒是赚的盆满钵满了,最后招恨的就袁亭山一人,因为最后到太守处拍板的是他。
能不招恨吗,人家使了这么多钱,到最后选不上,说不恨是假的。
袁亭山自已也收钱,尽管他心中已经定了,要选哪一个人来做这个县令的位置。
不收白不收,反正这些人最后要是选不上,都只会把在袁亭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往其他官员身上找。
这些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那种恨意可不像是老百姓,骂几句骂爽就算了。
这些人报复的方式,最常见的一种就是整死他们要报复的人。
袁亭山是老江湖了,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选县令一定会出事,其中一件事就是很可能会出现刺客。
不论这些买凶者要报复谁,买凶杀谁,袁亭山知道自已一定是在名单里的。
因此,袁亭山早早就把一切事务交接完毕,并且让人在他规定的时间内把县令候选人交给太守之后。
躲了。
至少在县令选定,拍板之前,他不会在出来了。
暗处的敌人最可怕,袁亭山再清楚不过,因为他自已这么多年来,就一直都是藏在暗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