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民看着脸色变幻的陈虎也不多言,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陈虎思索片刻,斜了一眼喝茶的萧安民,笑着道:“萧兄,无妨。日间你去那荣国府,之后随时可来群芳阁,陈某就在群芳阁恭候萧兄大驾。”
萧安民见陈虎如此说,只好笑着道:“既然如此,那萧某待荣国府事后定当赴约。至于沈姑娘,还是请陈兄带回吧,替我多谢李世子好意。”
陈虎扬起下巴,不怀好意道:“李世子既然已经送与萧兄,岂有带回之理?萧兄若是不愿收留,可自行处置。陈某就先回去告知李世子,三日后再见。”说完大笑一声转身离去。
萧安民把陈虎送到门外,见他乘车离去,转身回到院中又看到之前沈青梅乘坐的的马车停留在院中,才想起薛夫人赠送的马车还留在客栈,摇了摇头走进房中。
萧安民进了房间坐定,拿起桌上陈虎留下的身契,递到沈青梅面前,轻声道:“沈姑娘,如今你既然脱离了那群芳阁,这身契你便拿走投亲去吧。”
沈青梅看着面前的身契,眨了眨如秋水般的星眸,起身拜倒在萧安民身前。柔声道:“多谢萧公子美意。奴家本是犯官之后,母亲早已亡故,父兄被流放岭南多年,至今也无音讯。还请萧公子收留。”
萧安民盯着面前拜倒在地的沈青梅,沉吟片刻,笑着道:“既然如此,就委屈沈姑娘暂住在西厢房吧,他日沈姑娘若是有了去处,可自行离去。”把身契放道沈青梅手中,接着道:“这身契你拿着吧,香菱的身契都在她自已手中。”
沈青梅闻言接过身契,转头对还在房中站立的两个小丫鬟说道:“玉烟、碧云还不来拜见萧公子,谢公子收留。”
两个小丫鬟连忙走到沈青梅身后,跪倒在地,脆声道:“玉烟、碧云见过公子。”
萧安民摆摆手,让三人起身,转头对香菱吩咐道:“香菱,你去让两位嬷嬷把西厢房收拾一下,就让沈姑娘主仆三人住在西厢房吧。”
沈青梅听萧安民如此说,慌忙道:“公子,如今我们三人都是公子奴婢,不敢入住西厢房。”
萧安民见她如此神色,思索一会儿,便让香菱把她们安置在两边耳房。
看着香菱几人离去,萧安民坐在房中思索今日陈虎来意,一时半会儿也摸不着头脑,只好作罢。
忠顺王府内,李哲看着陈虎,一脸的不可思议,一字一顿地道:“你是说那萧安民听你说我父王和贾家不对付,然后告知他要去荣国府,想要退掉本世子邀约?”
陈虎沉声道:“的确如此。”
李哲起身走了几步,笑道:“有意思,那就等见过之后再说吧,你可要安排好。好了,今日你也辛苦,就先回吧。”
陈虎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公子,薛大爷来寻你了。”
萧安民迷迷糊糊地看着立在床前的沈青梅,坐起身揉了揉额头,问道:“怎么是你?香菱呢?”
沈青梅一怔,轻声道:“香菱姐姐在院中招呼薛大爷,让奴婢来服侍公子。”
萧安民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打盆水来。”
沈青梅眼眶微红,低头走了出去。
香菱看到沈青梅红着眼睛走了出来,忙问道:“青梅姐姐,怎么了?公子欺负你了?”
沈青梅抹了把眼泪,委屈道:“公子让我出来打水,不让我服侍。”
香菱闻言,捂着嘴笑道:“这样啊,公子下床前不让人服侍的,说是……说是他习惯裸睡。”说到此处,香菱俏脸一红,接着道:“你去让人打盆水来,我和你一起进去。”
沈青梅听香菱说完,也羞红了脸。喊玉烟、碧云打来了水,随香菱走进房中。
萧安民看着香菱几人走进来,神色一怔,道:“怎么都进来了?”
香菱闻言白了萧安民一眼,娇声道:“公子可知你方才把青梅姐姐吓到了?”
萧安民呆呆地看着香菱,心想:这傻丫头,昨日初见时还一副不乐意的表情,这一夜之后都喊上姐姐了!
萧安民看了一眼眼眶微红的沈青梅,疑惑道:“我怎么吓到青梅了?”
香菱撅了噘嘴,道:“还不是公子不让人服侍,你见哪家大户公子身边没几个丫鬟服侍的。”
萧安民笑了一声道:“不是让你这丫头帮我穿外衣、束发了,再说我哪算什么大户公子。”
香菱也不再辩驳,拉着沈青梅从衣架上拿起衣服等着为萧安民穿衣。
玉烟、碧云把水盆放下走了出去,萧安民洗了把脸之后,香菱和沈青梅为萧安民穿上外衣,而后又让萧安民坐在镜前给他束发。
萧安民闻着香菱、沈青梅二女身上的阵阵幽香,一时有些心猿意马。之前只有香菱一人,因香菱年幼,他还没什么想法。今日有沈青梅在一旁,顿时有些蠢蠢欲动。萧安民不禁心中感叹:哪个老干部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洗漱完毕,萧安民请薛蟠进入客堂,无视他一副看叛徒的眼神。
落座之后,萧安民对着薛蟠道:“文龙兄,小弟有桩生意想和薛家合作,不知文龙意下如何?”
薛蟠瞪大眼睛,气呼呼地道:“萧兄弟怎么不去寻那李世子谈?找我做什么?”
萧安民闻言一乐,忙安抚道:“这不是我觉得与文龙兄关系更近一些,这挣钱的买卖当然得先找文龙兄谈了。”
一席话听得薛蟠顿时眉开眼笑,他拍着胸口道:“萧兄弟若是用钱,来找哥哥便是。听荣国府大老爷说萧兄弟你要从军,如今怎么又想起做什么买卖了?”顿了顿,疑惑道:“不会是如今萧兄弟你如今金屋藏娇,想换处大的宅院吧?”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一时间萧安民不想和这薛大傻子说话了。
薛蟠见萧安民不搭理他,忙赔笑道:“哥哥开个玩笑,兄弟你说的是什么生意?”
萧安民斜了薛蟠一眼,缓缓道:“香皂。”
薛蟠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什么香皂?做什么用的?”
萧安民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对薛蟠解释道:“就是市面上所说的胰子,不过比胰子去垢效果更好,而且可添加不同香气。”
薛蟠眼中一亮,喃喃道:“能添加不同香气?”
萧安民看着思索的薛蟠,暗道:以后谁再喊你薛大傻子,我帮你啐他一脸。
薛蟠回过神,看着萧安民道:“萧兄弟,有没有样品?我带回家让母亲、妹妹看看。”
萧安民闻言一滞,理直气壮地道:“没有,这不是我没有人手,才来找你的。”
薛蟠翻了个白眼,哼哼道:“萧兄弟就是这样空口白牙地和人谈生意的?你这样让我回去怎么向母亲、妹妹交代?我们还是来谈谈你需要多少钱的问题吧。”
萧安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试探道:“薛家。”
薛蟠坐直了身子,盯着萧安民,正色道:“此事一年后再谈,不过既然萧兄目前拮据,这几日我让人寻一处大一点的宅院,好让萧兄金屋藏娇。至于你所说生意,改日你来梨香院谈吧。”说完,萧安民、薛蟠二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房中的香菱也不知道他们笑什么,撇了撇嘴,看傻子似的看着二人,而一旁沈青梅若有所思地看着萧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