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东,右掖军驻地。
萧安民把任命状和告身递给营门处值守的士卒,士卒查验之后便引着萧安民一行人进入中军大帐。
萧安民走进大帐内,扫了一眼帐中众人,把任命状和告身交给帐内书吏,对着上首一位满脸胡须的将军拱手拜道:“末将萧安民,见过牛总督。”
牛继宗上下打量着萧安民,暗叹一声:好一员猛将。沉声道:“你就是萧安民?”
萧安民恭声道:“正是末将。”
牛继宗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今日来此赴任,振威营兵马就归你统帅,定要勤加操练,不可懈怠。”随后把帐中几位将领介绍给萧安民。
萧安民向众人一一抱拳见礼,看了一眼坐在牛继宗下首的副将柳芳,心中思索:想来这柳芳就是四王八公之中理国公柳彪的后人。
众人见礼之后,牛继宗对身后一名亲兵吩咐道:“你去把萧将军带到振威营。”
那名亲兵应了一声,便带着萧安民离开大帐。
看着萧安民走出大帐,牛继宗抚须问道:“诸位看这小子如何?”
参将李顺沉声道:“看体格是不错,不过就看能否降住那批刺头了。”
柳芳闻言,指着李顺笑骂道:“就你小子不是东西,扬威营中的兵痞都塞到振威营是你的主意吧?”
李顺瞪大了眼睛,高声道:“柳副将,你这话就不对了,当时末将提出时在座各位可都赞同了。”
帐中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振威营营地,牛继宗派来的亲兵将萧安民介绍给帐中三人后,便离去复命。
萧安民在帐中主位坐下,吕布、高顺二人立在身后,他打量着帐中三人,皆是身高七尺有余的大汉,皮肤黝黑,身子精壮。
“振威营千总:孙玉、赵世武、许应民见过萧将军。”
三人朝着萧安民躬身抱拳一礼道。
萧安民摆了摆手,让几人起身坐下,朗声道:“几位,本将军初来乍到,还要劳烦几位把军中情况详细说明。”
孙玉起身道:“禀将军,振威营共计三千人,步兵两千四百人,骑兵六百人……”
萧安民静静地听他说完,沉思片刻,张口道:“可是实额?”
帐中蓦地一静,孙玉三人略显慌张。萧安民见状笑着道:“几位无需紧张,本将军不是来查你们是否吃空饷的,你们只需如实回答即可。”
孙玉喉咙滚动,恭声道:“禀将军,前些时日从扬威营调来十五人,如今尚有一百三十七名空额。”
萧安民手指敲打着身前桌案,沉声道:“一百三十七名空额。以往之事本将军无心追责,这一百多名空额日后慢慢补齐,若是空额继续增加的话,就不要怪本将军无情了,大丈夫功名当在马上取。孙千总,让士卒校场集合。”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吕布、高顺二人紧随其后。
萧安民站在校场阅兵台上,一面大旗在空中猎猎作响。看着校场中毫无气势的士卒,萧安民摇了摇头,转头问道:“孝父,你看如何?”
高顺撇了撇嘴,道:“土鸡瓦狗,与如今的陈大牛一伙人相差甚远。”
一旁的孙玉三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也涌起一丝不忿之意。
萧安民指了指身旁的吕布,对孙玉三人道:“孙千总,吩咐下去,不论角力、步战、马战还是比试别的什么,只要有人能战平我这随从,士卒官升三级,有官职在身的官升一级、赏银千两。”扫了一眼心中不忿的孙玉三人,他接着道:“也包括你们三人。”
孙玉三人抱拳一礼,走下台各自挑选部属,一时间,校场中叫嚷起来。
台上,萧安民听着校场中的呼喊声,点了点头,至少还有些血性。
校场中渐渐安静下来,士卒分列两旁腾出一片空地,吕布毫无惧色地从两列士卒中间走过。来到空地中间,他高声问道:“怎么比?谁先来?”
校场中陷入沉默,两千多人竟被他一人气势所慑。
“我来。”
一声大喝传来,众士卒扭头望去,只见一个身高约有八尺的虬髯大汉走了出来。
“原来是他,他是什么时候来振威营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这陈雄曾经一人追着十多人打,不知为何前几日调来我振威营。”
“以陈雄的勇武,若非是太过桀骜不驯,如今至少也是一军参将。”
……
围观的士卒看着场中直立的陈雄,窃窃私语。
吕布扫了一眼面前站立的陈雄,张口道:“你想怎么比?早点结束也好开始下一场。”
陈雄活动着手腕、脚腕,冷哼道:“大言不惭,你我就先行角力,之后若是你还能站得起来,再比试拳脚、兵器。”
吕布嗤笑一声,傲然道:“那就如你所愿。”
“陈雄,威武。”
“陈雄,威武。”
……
围观的士卒看着场中两人,传来阵阵助威声。
陈雄摆出跤架,双手一前一后护在胸前,两脚分前后站立,看见见吕布不屑的神情,陈虎大喝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吕布手臂就欲使出背摔把吕布放倒在地。不料吕布双脚前后错开,身体向后微倾,陈虎只觉得后背如同贴着一座大山,使出浑身力气,也不见吕布移动分毫。
吕布嗤笑一声,不屑道:“如果你就这点力气,那就没玩下去的必要了。”
话音刚落,吕布微一用力,挣脱被陈雄锁住的右臂,左手抓住陈雄后领,右手抓住他腰部衣襟,大喝一声,只见他筋肉贲张,双臂用力便把陈虎举过头顶。吕布不顾头顶陈虎的挣扎,在场中走了几步,用力把陈虎抛向士卒后排他走出的方向。
伴随着一声声惊呼,陈虎落在后排士卒中,砸倒了一片袍泽。
吕布环视四周,高声喊道:“还有谁?”
场中众人无一人敢直视吕布目光,一时间校场鸦雀无声。
右掖军中军大帐。
牛继宗皱眉问道:“外间何事?如此喧闹。”
账外亲卫走了进来,恭声道:“禀总督,是扬威营萧将军在校场点兵。”
牛继宗闻言一怔,笑着对帐中众人道:“走,我们去瞧瞧热闹。”
随后,牛继宗带着帐中一众副将、参将朝着扬威营校场走去。
被甩进人群中的陈虎晃了晃脑袋,起身慢慢地朝吕布走去,身后跟着十多名袍泽。吕布看到又从人群中走来的陈虎等人,皱了皱眉,指着陈虎众人,沉声道:“若是还要比试拳脚,你们就一起来吧,免得浪费时间。”
陈虎听到吕布如此说,慌忙摆手道:“不……不……我等是佩服将军勇武,愿追随将军。”
想我陈虎也曾是扬威营一霸,如今当众被举起甩了出去,还比试什么拳脚?我陈虎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