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校场中操练的将士看到萧安民、高顺二人手持长枪走来,不约而同地闪开一片空地,围拢在二人四周大声喝彩。
萧安民也不客气,举枪便向高顺攻去。而高顺依旧左拨右挡、只守不攻,只是面色渐渐有些凝重。
一时间校场中央枪影重重,不时地响起两杆长枪的碰撞声。整个校场热血沸腾,围观的将士欢声雷动,把冬日里的寒意都驱散不少。
许久之后,两人罢战持枪而立。
高顺待气息稍稍平缓,走到萧安民面前,沉声道:“主公如今力量已与顺不相上下,只是枪法技巧不是一日可成的,还需勤加苦练。”
萧安民点了点头,笑着道:“这段时日我就待在军中,还要孝父你多多指点。”
之后一段时日,萧安民便每日随着军中士卒操练,苦练枪法。有高顺在一旁指点,他的枪法也有明显进步,与高顺切磋时,高顺也不再是只守不攻,偶尔也会反击一二。
正月最后一天,京营节度使东宁侯陈璟,亲率中军以及右哨军共计六万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长安,前往山东平叛。
二月初一上午,萧安民回到长安,从北门走进荣国府。
萧安民刚转过弯,就看到薛蟠手中拿着一只紫砂壶,惬意地躺在梨香院门口躺椅上。他想起元宵节那天的情形,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薛蟠斜了一眼萧安民,皮笑肉不笑地道:“萧兄弟,真是贵人事忙,这是刚从京营回来?”
萧安民看着薛蟠神情,心中一慌,忙拱手道:“见过文龙兄。”
薛蟠起身拉了萧安民一把,道:“走,你我兄弟好久不见,今天我们要彻夜长谈。”
萧安民抬头看了看天,只得无奈地跟着薛蟠走进梨香院。
“姑娘,萧公子他被大爷堵到了。”
莺儿急冲冲地走进西厢房,看着薛宝钗,焦急地道。
薛宝钗抚着额头,一阵无语。这傻哥哥,昨日听说二姑娘生辰,今天一早就在梨香院门口蹲守萧安民,还真让他给碰上了。
思来想去,薛宝钗起身带着莺儿走出房门,恰好在院中遇见薛姨妈,一行人便一起朝薛蟠所住的东厢房走去。
薛姨妈几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薛蟠的声音。
“萧兄弟,我把你当兄弟,这些时日为了你的事忙前忙后的。你却在我家门口调戏我妹子,你说你对得起我吗?若是你还未订婚倒也罢了,可你现在已经和贾府二姑娘订婚,你这样要我妹妹怎么办?”
薛姨妈扫了一眼俏脸通红的薛宝钗,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薛蟠看着走进房中的薛姨妈、薛宝钗二人,诧异道:“母亲、妹妹,你们怎么来了?哎呦……母亲你打我干什么?”
薛姨妈抬手在薛蟠身上打了几下,没好气地看着这傻儿子,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萧安民看着有些憔悴的薛姨妈,心中一动,轻声道:“见过夫人。”
薛姨妈心中一慌,瞟了一眼薛宝钗,还好她这会儿羞得抬不起头,没有察觉萧安民话语中的疏漏。
稳了稳心神,薛姨妈叹了口气道:“萧公子还是来正堂说话吧,在这里显得我薛家不知礼数。”
几人走进正堂坐下,萧安民见薛姨妈母女二人垂首不语,而一旁的薛蟠盯着自已也不开口。
萧安民斟酌片刻,起身正色道:“薛夫人、文龙兄,薛姑娘品貌端庄、兰心蕙质,我仰慕已久,这才唐突佳人。两年之内,我定当给薛家一个交代,还望薛夫人、文龙兄成全。”
说完,萧安民便对着薛姨妈躬身一礼,也不起身。
薛宝钗心中一暖,抬起头,眉眼含情,呆呆地望着躬身不起的萧安民。
薛蟠看了一眼薛宝钗神情,撇了撇嘴,暗道一声:女大不中留。
薛姨妈听着与自家女儿截然不同地说辞,叹了口气,轻声道:“萧公子,还是坐下说话吧。”
萧安民直起身子,走到一旁坐下。
薛姨妈缓缓道:“萧公子,既然事已至此,你们之间就暂且如此吧。”
萧安民看了一眼含羞待怯的薛宝钗,由衷道:“多谢薛夫人成全。”
一旁的薛蟠白了萧安民一眼,讥笑道:“好了,萧兄弟,随我喝酒去,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萧安民忙推辞道:“文龙兄,今日小弟还有要事,改日回京营之前,一定陪文龙兄喝酒。”缓了缓,又看着薛姨妈朗声道:“薛夫人,下午我还要回之前所住小院,就先告辞了。”
如今已经这样了,他还想做什么?薛姨妈心中一阵胡思乱想,也忘了搭话。
薛宝钗见萧安民离去,难得能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便强忍心中羞涩,跟了出去。
薛蟠看到身后跟出来的薛宝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萧兄弟,你自便,我回房休息了。”
说完,薛蟠便气呼呼地走回东厢房。
薛宝钗见到哥哥离开,鼓起勇气看着萧安民,柔声道:“萧哥哥,要不要……要不要到我房中坐一会儿?”
萧安民看着眼中含羞的薛宝钗,也不敢推辞,笑着道:“好,我还没见过宝姐姐的闺房呢。”
薛宝钗闻言一呆,红晕布满脸颊,看着萧安民,也不知说些什么。
谁说让你进我闺房了?我只是想让你在客堂留一会儿。
萧安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讪讪道:“宝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宝钗白了萧安民一眼,转身朝西厢房走去。进了房门,她犹豫片刻,红着脸走进了北边闺房。
萧安民见状也跟着走了进去。
跟在两人身后的莺儿翻了个白眼,也不知自家姑娘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取出刺绣,便坐在门口做起女红。
萧安民走进薛宝钗闺房,看到她耳根泛红,背对着自已站在房中。萧安民上前一步,从背后揽着薛宝钗,唤了一声“宝姐姐”。
萧安民把鼻尖埋在薛宝钗耳后,闻着她身上淡淡地幽香,也不说话,就这么享受着二人间的温馨。
过了一会儿,萧安民感觉薛宝钗身子越来越软,轻声道:“宝姐姐,我们到窗边说会话。”
萧安民拉着薛宝钗的手,走到窗边书案旁,看到摆放在书案上的两幅字画,忍不住一笑。
薛宝钗听到萧安民的笑声,才发觉二人站在书案旁,慌乱间挣脱萧安民的手,手忙脚乱地就要收起书案上的字画。
萧安民坐在座椅上,拉过薛宝钗,笑着道:“宝姐姐,我不便久留,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要走了。”
薛宝钗想到日后两人难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心中一酸,看着萧安民,轻声道:“萧哥哥,方才在母亲面前,你怎能那样说,不怕母亲、哥哥误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