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起身对着夏鲁奇四人笑道:“几位将军,暂且随我到厢房安顿,日后还有劳几位。”又对着平儿道:“平儿,待会儿你唤二老爷去荣庆堂等我。”
夏鲁奇四人起身朝贾迎春抱拳一礼,便随着贾赦走了出去。
贾迎春见几人走了出去,紧绷的心神松了下来,慌乱地道:“平儿姐姐,他们这是?萧哥哥不会有事吧?”
平儿想着方才房中的阵仗,心中满是震惊,听到贾迎春的话语,劝慰道:“姑娘,这些人手都是萧公子安排,想必萧公子那边也不会有事。”
贾迎春点了点头,心中不安稍缓,起身道:“方才大老爷吩咐,让二老爷前往荣庆堂,你去找二老爷,我先到荣庆堂。”
平儿应了一声,二人便走出暖阁。
贾赦走进荣庆堂,见到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眉头一皱,沉声道:“姑娘们都随你们大嫂子先去抱厦厅等候,宝玉,你也出去。”看了一眼起身的贾迎春,思索片刻,接着道:“二丫头,你留下吧。”
薛宝钗等人诧异地看了一眼又坐下的贾迎春,便随着李纨走了出去。
贾赦又扫了一眼房中贾母院服侍的丫鬟、婆子,道:“你们也都出去,鸳鸯留下。”
贾母看着进来就开始发号施令的贾赦,也不多言。
待一众丫鬟、婆子走了出去,贾赦拱手道:“母亲。”
贾母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老大,你接着说。”
贾赦点点头,正色道:“存周,你明日一早派人传口信到其余国公府以及王家、史家,就说……就说长安有变,若是有意来我贾府,只可带直系家眷。薛家太太明日起就在这里暂住几日,至于东府和旁支贾氏族人,务必让他们明天中午之前来到府中。”
房中众人一脸震惊地看着贾赦,一时想不通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吩咐。贾政疑惑道:“兄长,这是何故?”
贾赦摆了摆手,沉声道:“你照办便是,切记不可留下书信。”转头看了一眼出神的王熙凤,唤了一声:“凤丫头。”
王熙凤回过神,也不敢说笑,回应道:“大老爷请吩咐。”
“你吩咐下人出去多采买粮食、瓜果蔬菜、以及肉类,就说……就说二丫头婚期已近,明日宴请老亲。”贾赦思索片刻,缓缓道。
王熙凤扫了一眼贾迎春,朗声道:“是,大老爷。”
贾赦起身看着贾母,躬身道:“母亲,孩儿还有事,就先告退。”
贾母点点头,叹气道:“老大,你去吧,但愿这次你没做错。”
贾赦看了上首的贾母一眼,便转身离开。待走到荣庆堂门口时,他身子一顿,也不回头,一字一句道:“母亲,即便孩儿出了什么事,也要保二丫头无恙。”说完,他便大步离开。
贾母看着贾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叹了口气,招招手,唤贾迎春来到身边。她握着贾迎春的手在身旁坐下,看着这以往不曾被重视的二丫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贾迎春反握住贾母的手,唤了一声:“老祖宗。”
贾母闻言一笑,颔首道:“好,好,二丫头也长大了。”她转头扫了一眼房中的王夫人、薛姨妈几人,沉声道:“方才大老爷的话你们也听到了,等天晚了,就回去收拾一下,不得随意走动,更不能出府。”
王夫人等人忙起身应道:“是,老太太。”
贾母拍了拍贾迎春的手,笑道:“二丫头,你也去寻姐妹们玩乐吧。外面的事有他们爷们在,我们在内宅不添乱便好,你也无须忧心。”
贾迎春点了点头,起身道:“老祖宗,那我去了。”
贾母看着贾迎春离开,转头对王熙凤道:“凤丫头,你也忙去吧,就不用在这里陪我们了。”
王熙凤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想着今日荣庆堂中的情形,长安城变不变不知道,这荣国府以后怕是要变天了。
史湘云看到贾迎春走了进来,娇声道:“二姐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贾迎春见房中姐妹们都看着自已,和李纨见了一礼,摇了摇头,轻声道:“云妹妹,你还是别问了。”随后扫了一眼薛宝钗几人,心中一叹,叮嘱道:“大嫂子、宝姐姐,你们待会都收拾一下,明天之后可能要在荣禧堂住几日,到时我们住一起。”
平儿一脸诧异地看着贾迎春,没想到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自从与那萧公子定亲之后,二姑娘也是愈发的端庄大气。
史湘云等人见贾迎春这样说,虽然心中忐忑,但也不再追问。
荣国府南大厅中,贾赦和刚到不久的高顺以及夏鲁奇四人议事。
贾赦看着高顺几人,拱手道: “高将军,府上安危就拜托诸位了。”
高顺笑了笑,缓缓道:“大老爷放心,有我们在定能保贵府无恙。若是今上召集百官进宫,大老爷可借故推脱。”
贾赦点点头,沉声道:“就依将军所言,将军若有所需尽可开口,我已吩咐过下人今日起听从将军指挥。厢房已经收拾妥当,我就不打扰诸位休息了。”
高顺等人起身走出南大厅,目送贾诩离去,便走回厢房休息。
第二天上午,两匹快马一路狂奔,在长安城东边春明门停下。
“华阴急报,有紧急军情。”
马上的两名骑士高声呼喊,
春明门值守的将军不敢怠慢,验过身份之后,便迅速放行。
两名骑士一路狂奔,来到朱雀门,进入皇城。
长安皇城内御书房。
景元帝李彦德坐在龙椅上,缓缓道:“夏守忠,这几日没有山东那边的消息吗?”
一旁侍立的夏守忠,躬身道:“陛下,还没有。想来白莲叛党离覆灭不远了。”
景元帝点点头,也不再多言,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陛下,周阁老有紧急军情禀报。”
门外匆匆走进一个小太监,急声道。
景元帝睁开双眼,沉声道:“快宣周阁老进来。”
周循一脸沉重地走了进来,涩声道:“陛下,华阴急报,潼关失守,白莲叛党不日将兵临城下。”
景元帝霍然起身,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又瘫坐在龙椅上。
夏守忠慌忙取出两颗药丸,喂景元帝服下,随后又在景元帝胸口轻抚起来。
景元帝缓了一会儿,强忍胸口不适,怒喝道:“怎么回事?白莲叛党不是被围困在莱州、登州一带吗?”
周循沉声道:“陛下,先下旨调城外京营人马进城驻守吧。还要传旨各地都司出兵勤王,东宁侯所率人马目前毫无消息,怕是凶多吉少。”
景元帝抓起书案上砚台,狠狠砸下,厉声道:“陈璟!”又重重地喘了口气,沉声道:“夏守忠,敲响景云钟,召集百官入朝。依周首辅所言调兵,朕要让这群逆贼葬身长安城下。”
随后,景元帝走出御书房,前往皇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