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了吗?”
哈木赤点点头,
“父王,看明白了。”
右贤王还觉得不够,从靴中抽出匕首,大步向前,随手抓住一头羊,直视着小羊求饶的视线,将匕首缓缓没入羊腹内,
羊摔倒在地,腹内的血汩汩流出,眼中生机也在逐渐消失,
恐惧似乎拥有实质一般,迅速辐射整个羊群,
这头死羊最近处的两头羊,摔倒在地,
竟然被吓死了!
随后以这三头羊为中心,又是快速倒下四五头羊,
羊倌见状,连忙上前跪下,
“尊贵的大王,如果再不挪走这些羊的尸体,羊群就都要被吓死了!我们就没有足够的肉食过冬了!”
右贤王看着儿子,朝羊倌挥手道,
“把尸体拖走。”
羊倌如蒙大赦,连忙招呼人来,迅速的把羊尸挪走,哪怕速度已经很快了,但就这一会儿功夫,又是被吓死了几头羊,
等到将羊尸全部拽走后,羊群才算是止住死亡,
哈木赤呆立在原地。
右贤王走到儿子身前,直视着儿子空洞的双眼,
一字一句顿道,
“我们是狼,汉人是羊。”
......
是夜
寒风肆意呼啸,草原上昼夜温差极大,草原的夜晚,如果留宿在外,还没有火堆取暖的话,是会被活活冻死的!
王庭正中羊毛大帐,散发着温暖的火光,痛苦压抑的呜咽声从帐内缓缓传来,
过了一会儿,汉人女子的尸体,从帐内被扔出来,
右贤王随意拉起一张毛毯,披在肩上,
走向帐内的另外一人,
一个相貌平平的汉人农夫,也是那个女人的丈夫,
农夫身上并没有被绑住任何绳索,
他两眼空洞,满脸是破碎的表情,直直的看向前方虚无,
在整个过程中,右贤王一直是毫无防备的背对着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行动,
他现在已经变成了被抽掉魂魄的人偶。
右贤王张开大手,从上方笼罩,抓住男人的脑袋,满眼厌恶,用着不熟练的汉语说道,
“你这个废物。”
男人绝望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他怔怔看向右贤王,喃喃道,
“为什么?”
是啊,
为什么?
这对夫妇,不过是被发到朔方郡充边种田的普通人,
他们一辈子没做过恶,只是默默无闻渡过每一个属于他们的晨昏,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么大的苦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匈奴人糟蹋,
他更不明白的是,
同为人,为什么能对同类做出这么狠毒残忍的事情?!
“因为你们是羊,我们是狼,
狼吃羊,天经地义。”
右贤王注视着男人的眼睛,
男人的眼神,就与右贤王白日杀的那头羊,一模一样,
无助,乞怜,弱小。
右贤王享受这种强者俯瞰弱者的眼神。
咔嚓!
右贤王将男人的脖子拧断,男人摔落在地,满眼死灰。
右贤王舒服的长舒口气,靠坐在虎皮大椅上,回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尤觉得不过瘾,
叫道,
“再绑来几个汉人娘们!”
马上就要过冬了,存粮连匈奴自己人吃都不够,更不可能留着汉人战俘分担口粮,抓来草原,也不过是用来取乐的。
入冬前,大部分汉人战俘,都要被杀掉!
顿了半晌,
帐外一片寂静,
右贤王微微皱眉,呵斥道,
“人呢?!听不到本王说话吗?!”
帐外响起混乱的脚步声,哈木赤带着血腥味和寒气,直接扑进帐内,
“父王!快跑!汉人来了!”
右贤王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汉人来了?!
这怎么可能?!
太阳落下已经三个时辰了!现在是深夜!
汉人从哪来的?!难道是凭空跳下来的?!
还是说,
是硬生生的扛住了三个时辰,如同刀子的寒风?!只等着在最佳时机,突袭王庭?!
不管那种可能,都让右贤王手脚发凉,
“这,这怎么可能?!”
帐外响起数道惨叫声,又迅速归于静谧,
恐怖弥漫!
已经不需要哈木赤回答了,一少年汉人将军拨帐走入,身后跟着两个执劲弩的亲卫!
三人脸上通红,甚至出现了冻伤的痕迹!
霍去病早在白天就发现了右贤王庭所在,但他足够耐心,一直等到匈奴人睡着之后,才闪击突袭!
霍去病扫向帐内的右贤王父子,又扫向那具汉人尸体,
“李敢,破奴,去把他们脑袋割下来。”
“是!将军!”
李敢、赵破奴面无表情的拔出佩剑,一步步的走向右贤王父子,
就像白天时那样,右贤王一步步走向羊群,
只不过,
攻守早已易形了。
咔嚓!
李敢手法娴熟,割掉了哈木赤的脑袋,血注喷到李敢的脸上,李敢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剑锋距离右贤王越来越近!
右贤王怒吼道,
“不可能!你们是羊!我们是狼!
不该这样的!”
“等等。”
霍去病闻言,叫住赵破奴。
大步向前,俯视着右贤王,
“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们是狼,你们才是羊。”
此话一出,右贤王如遭雷击,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疯狂的笑容逐渐在霍去病脸上绽开,
霍去病用大拇指顶住胸膛,
俯视着右贤王,冷笑道,
“记住,
头狼尚存一日,群羊永远不得安生!”
寒光闪,
右贤王人头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