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心有余悸的看了南方一眼。
赵信猜到了金日磾心中所想,
用令人信服的声音说道,
“放心。”赵信顿了顿,又谨慎的说道,“我们行进的速度实在太慢,就少睡一会,多用来赶路吧。”
浑邪王点点头,拉过来赵信低声道,
“昨日早晨我们出发前,还特意问过右贤王走不走,他还是执意留在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赵信眼睛一闪,
“这是他的选择。”
.........
“将军!他们确实是与大部队脱节了!”
赵破奴侦查完毕,下马,扑到霍去病身边低声道。
霍去病眼睛一闪,
“上马,动手!”
校尉仆朋大惊,
“将军,现在就动手?不等天黑吗?”
霍去病摇摇头,
夜袭右贤王那一次就已经够险了,现在的骠骑营诸将士,人人身上有冻伤,肯定没办法坚持再来一次。
而且,霍去病注意到,下方的匈奴骑兵已经被牛羊群完全分割开了,
他们肯定没准备应对敌袭,而是将骑兵分组驱散牛羊群,
只要自己速度够快,匈奴骑兵根本就合围不过来。
更重要的是....
霍去病看向李敢,
“看到没有?”
李敢凝重点头,
“将军,末将看到赵信了。”
“能杀不?”
“能。”
霍去病拍了拍李敢的肩膀,
“出!”
...........
金日磾嘴上叼着草,坐在牛身上,帮忙驱赶着牛羊群,
但他的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反而是如饥似渴的低头读着一卷简牍。
这是赵信带回来的汉人书籍,金日磾只能看到一小部分汉语,可依然是看的不亦乐乎。
“汉人的学问,真厉害啊!”
金日磾感叹出声,抬起头,
这些学问太大、太深奥,每读一句,他都要想上好半天,
忽然,
金日磾看向远处,
一张由兵马组成的黑色披风,正无声且快速的逼近!
金日磾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看错后,朝着父王那里,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
“汉军来了!”
远处谈事的浑邪王和赵信,看过来,只注意到金日磾在大吼大叫,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金日磾记得用手指过去,
浑邪王和赵信眯眼看过去,猛地浑身血液一滞!
赵信惊恐道,
“是霍去病的兵马!骠骑营!
他怎么敢杀到这里?!”
话音刚落,骠骑营又是逼近了一大截,
浑邪王回过神,刚要开口调度,
只见从骠骑营东西两侧,各是杀出数千游骑兵,如同巨叉一般,插在骠骑营两肋!
眨眼间,三股兵马重重撞在一起!
被揉成了一块黑团!
浑邪王惊喜道,
“竟然是单于!他来救我们了!我们快去支援单于!”
赵信极其冷静道,
“不要去!
快把我们的兵马聚拢过来,保护好王庭!汉军不可能就这一股!”
“是是是!”
赵信强作镇定,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他本想以卫青统帅的出塞汉军做为自己的投名状,但掌握着汉军行军路线的匈奴骑兵,却没有搜寻到汉军踪迹,
赵信又提出入冬前劫掠汉境,让匈奴各部好好抢了一波!
但是,他误算了一点!
在他认知里,天子刘彻是冷静冷血的,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都不会派军入塞,在这个时节报复!
可眼前的一切,又在肆无忌惮打着他的脸!
赵信现在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刘彻疯了!
这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怒火,让赵信如坠冰窟!
.........
骠骑营被突如其来的近万匈奴游骑兵瞬间淹没!
也幸亏霍去病治军极严,在这种突发情况下,骠骑营的军阵都没有乱!
霍去病拔剑劈砍,能杀到骠骑营身边的匈奴人就是那么多,可难就难在,敌人是源源不断的往上涌,就算砍倒一波还有一波!
匈奴单于伊稚斜冷眼俯视着在阵中冲杀的霍去病,
他注意到浑邪王一部行进太慢,本想着亲自带兵来帮忙,正好就碰到了汉军突袭!
双方人马,一照面,就混战在了一起!
“变阵!堵住他们的后路!”
与此同时,
赵破奴、李敢、仆朋几校尉护在霍去病周围,浴血奋战!
“将军!撤吧!后面的包围开始收紧了!
现在还能跑出去!
再不撤就真跑不出去了!”
赵破奴嘶吼道。
现在,
霍去病的任何一个错误判断,都有可能葬送所有将士!
而全军上下,都迫切等待着将军下令!
赵破奴焦急的看向身后,原本包围网漏出的那一点缝隙,已经被堵的严丝合缝!
完了!
撤不出去了!
赵破奴又是砍倒两个匈奴游骑兵,招呼着本是罪奴死囚的兄弟们,
“兄弟们!咱们早该死了!
和他们拼了!能拉一个是一个!”
骠骑营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被血气一冲,更是悍不畏死!
包围圈被逼紧的越来越小,
终于,
霍去病开口吼道,
“招呼弟兄们!
往前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