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说道,
“有屁快放,没话说就快滚。”
李敢一直是面无表情,从脸上看不出他想什么,实则心里为难得很,
“将军,最近仆朋没少找我借钱,不光是找我借,也找其他几个兄弟借了。”
“啊,他也找我借过。”
霍去病随口道。
李敢挑了挑眉,
“那他就是都借了个遍。”
听到这事,霍去病放下擦马的毛刷,正舒服的照夜白见人类听了,不满的打了个响鼻,
霍去病也不惯着它,照它马腚就是一脚,这下把照夜白踹火了,直尥蹶子想踹霍去病,但人家早就跑远了,
不顾照夜白原地发疯,霍去病拉过李敢,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问道,
“仆朋和你说了没,借钱做什么?”
李敢摇摇头,
“不知道。”
“是有点怪,他也用不上这么多钱啊,而且据哥儿又赏给了他那么多,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莫不是....”
霍去病眼中闪过怒意,
“莫不是沾上赌,或是都花在青楼上了?!”
“不知道。”
李敢摇摇头。
“你啥都不知道!不知道就去查!要看到他胡搞,把他带到我这,我好好收拾他!”
“知道了。”
李敢点点头。
照夜白挣脱缰绳,撒丫子朝霍去病扑过来,霍去病冷哼一声,踩着边墙,来了个极漂亮的白鹤亮翅,腾挪到半空,稳稳落在马背上,
意识到自己背上骑人了,照夜白彻底发疯,
霍去病也起了争心,
“我今天非得好好治治你!”
..........
李府
“叔爷,我真不明白了,陛下为何又把公孙敬声找回来了,还给了他那么重的官职,
他又带着期门军那些良家子喝酒去了,南北军让他搞得乌烟瘴气。”
李陵一脸不满,看到叔爷在府上,忍不住狠狠吐槽公孙敬声。
丞相李蔡放下文书,竟不似平日里亲和,严肃的看向李陵,
“陵儿,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李陵忙闭嘴,叔爷严肃起来,还隐隐有点像爷爷,嘟嘴道,
“叔爷 ,我错了。”
“错在哪?”
“不该对公孙敬声不满。”
李蔡眉头皱得更紧,
“陵儿,你过来。”
李陵低头走过去,看到孙儿这副委屈样,李蔡也心软了,语气不由缓和几分,
“你错在两处,”李蔡竖起一根手指,“第一,陛下做何事,是你这个臣子可以去疑惑的吗?
公孙敬声是陛下安排的,陛下自然有他的用意,你不满公孙敬声,那是不是也不满陛下的安排啊?”
李陵连忙摇头,
“我怎么可能不满陛下的安排,我只是不明白。”
“不需要你明白!陛下做何事,还要向你交代清楚吗?”
“那倒不用,”李陵急道,“我也是随口一说,再说了,我和您说这些事,也无妨。”
李蔡叹口气,揉了揉李陵的头,
“这就是叔爷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不该说的话,谁都不要去说,就算我是你的叔爷也不行,古往今来,有多少祸从口出的事,你难道还没教训吗?
叔爷是过来人,绝不会害你的,同你说得话,你都要记住。”
李陵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点头道,
“叔爷,我记住了。”
爷孙正聊着,李敢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随口问道,
“聊什么呢?”
李蔡笑了笑,
“没说什....”
“叔爷告诉我,不该说的话,谁都不要说。”
李敢边翻找东西,边点头道,
“你叔爷说得对,嗯?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李陵下意识道,
“我说不明白为何陛下要用公孙敬声。”
啪得一声,李敢的手臂像鞭子抽出,给了李陵一个大脖溜子,李陵痛呼一声,缩起脖子,被打得呲牙咧嘴,
“下次再口无遮拦,我还揍你。”
说罢,李敢又噔噔噔的走出李府。
“叔爷,您看他!”
见爹走了以后,李陵忍不住和叔爷告状,
丞相李蔡叹口气,
“我不用看他,我想看看你,刚才我费心和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记下来。”
“叔爷,我记下来了啊!”
“你记下来个屁!”
“叔爷,您怎么还骂人呢?”
“我算是发现了,你们爷三都一个样!方才,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该说的话,谁都不要去说,你转头就忘了,
你不和你爹说,不就没这一下吗?”
李陵转过弯,尬笑两声,
“哈,哈哈,叔爷,您说得是。”
李蔡摇摇头,
这小子彻底是没救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
接了霍去病命令后,李敢蒙上脸,在无数路人诧异的目光下,在长安城东找到了仆朋,默默跟在身后,
仆朋站住,转身看过来,李敢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买米,等仆朋再次走起来,李敢又跟上,
眼看着仆朋绕进一处小巷,李敢闪身跟进,正与仆朋撞了个满怀,
仆朋无奈道,
“老李,你这是干嘛?”
“哦,哈哈哈,随便逛逛,好巧。”
李敢就算是笑,脸上也不笑,别人只能通过听到他的笑声,才判断这人笑了,
“你都跟了我一路了,别装了吧。”
李敢赞道,
“可以的,这都让你发现了。”
仆朋叹口气,摘掉李敢蒙在脸上的黑布,
“我本不想揭穿你的,但你没发现周围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你嘛,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告诉你.....”
“啊?这么明显吗?”
仆朋本就是骠骑营的哨探,侦查和反侦察意识极强,再加上李敢一直是正面莽过去,潜伏技巧很粗糙,一跟上就露馅了,
闻言,仆朋露出一个“你以为呢”的表情,
“说吧,跟着我干什么?”
“那个,我借你那钱....”
以为李敢是来要账的,仆朋尴尬道,
“老李,我还能不还你吗?用得着跟我一大圈,你等几天,我一定想办法还上你。”
李敢索性开门见山,
“我不是找你还钱的,是知道你和兄弟们都借了钱,将军命我来查查你要干什么,再给你押到将军那。”
仆朋长舒口气,
“我还以为什么呢?吓我一跳,说实话,你现在要来找我还钱,一时半会的,我还真还不上。”随后,仆朋满脸感动,继续道,“霍将军还担心我,怕我走上歪路,你想想,我会自暴自弃到赌钱吗?”
李敢眯眼看向仆朋,
说的好!赌毒你是一样不沾,可,是不是落了一样啊?
“这么看我干嘛?你看我这腿。”
“你腿这样,也不影响你寻妓,你躺着呗。”
一本正经的李敢,说出这么暴力的话,让仆朋大骇,
“老李,你现在怎么朝老赵看齐了?!
躺着是能整,也确实是比站着省力多,可是也有点......呸呸呸!我被你带沟里了!在这说什么呢都!
你不是想知道我用钱干嘛了吗?跟我来,我带你亲自看看。”
“行,走。”
李敢跟在仆朋身后,仆朋轻车熟路,七拐八拐,带着李敢到了一处从未在长安城见过的地方,
一股腥臭气扑面而来,
仆朋站定,
“就是这儿了,你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