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里,给丁缓忙得够呛,做完流水线,还要做脚踩鼓风机,上前演示了一通,问道,
“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
残兵们的声音充满希望,
“能做吗?”
“能做!”
“和前面的人一样,还没到你们上手做的时候,也是要学过再做。”
“剩下的...”
丁缓扫过其余人,剩下就是有手的,
“你们要干的就是捶打,有两只手的自己翻料捶打,有一只手的,就两人合作,一个翻料,一个锤打。”
“是!”
窦丰捋着胡子,看到这一幕,乐得胡子乱颤。
刘据走到老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事很难做,需要你们的默契配合,朕相信,从生死战场退下的战友,最不缺少的就是将后背交予对方的信任....”
审卿撞了撞程怒树,程怒树露出憨厚的笑容,搂住审卿,显得审卿小鸟依人,
“....朕相信,你们做好,只是时间问题。
黄将军,要做吗?”
老黄跪倒在地,哽咽道,
“打死我们,也要做成此事!不然的话,我们就是对不住陛下!我们就太不是人了!”
刘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如果最后的奖品,是有尊严的活着,那么,就把命运交给自己吧。
文武嫡系,跟着陛下走出科馆,那些残兵都没有随着出来,而是选择留在了科馆,甚至都不用想,恐怕是吃饭睡觉的时间,他们都要琢磨做好这件事,
只有他们做好了,才会有越来越多的残兵也能加入,
安顿残兵的事,暂且告一段落。
这是一个人的胜利。
mvp,毫无疑问,是充满决心和智慧的刘据。
洛阳
近乡情怯,桑弘羊十三岁入京,现在已然五旬,期间从没回过家乡一次。
由此可见,桑弘羊的官运亨通,一路侍中、大农丞、搜粟都尉、大司农...一步一个脚印,在京城彻底扎根,
桑弘羊心情复杂,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有离开京城的一天,一面为自己离开了波谲云诡的生活而松口气,毕竟,安稳落地的官员可不多,另外,又显得有些不适应,
平日里,每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一下子清闲下来,时间都是自己的了,可桑弘羊却不知该怎么用了,
与将士一样,政客也难以回到正常生活了。
“阿翁,洛阳的老宅应都没法住人了,我们在客馆对付一晚吧。”
桑弘羊的长子桑迁,与他爹长得五官相似,山羊胡、鹰钩鼻,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节俭到抠门的地步。
看了儿子一眼,桑弘羊皱眉道,
“陛下此刻就在洛阳,我们进洛阳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拜见陛下,想什么呢你?”
“阿翁,是孩儿疏忽了。”
桑弘羊微怒,忍不住给了儿子一个板栗,
“你这也太疏忽了!”
父子二人,行进洛阳城,桑弘羊深埋在记忆中的场景,逐渐开始清晰起来,有了颜色,
这里是有个酒摊,那里的砖瓦也是这个纹路...
恍惚间,桑弘羊似觉得,从没离开过洛阳一般,这种感觉桑弘羊苦涩,
就好像是,还是孩童的自己出去玩耍,等到黄昏将近,奶奶叫自己回来吃饭时,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老头子了。
为何董仲舒要葬在故村前,桑弘羊有了深深的同感,乡愁,是独属于华夏的浪漫,他们深深爱着脚下的土地,并且如淡淡愁思,魂牵梦绕般的随着一生,
察觉到了阿翁的异样,桑迁将本准备好的铢钱收好,在心中暗道,
阿翁愿意走着更好,也省下租车马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