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什么声?”
霍去病耳朵一动。
霍光咬牙道,
“有耗子!”
“哦,哈哈哈哈!”
霍去病把被褥铺好,卷起,自己钻了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霍光看得是更窝火,
“你知道我明日要朝会吗?”
“知道啊,我也去。”
霍去病眨眨眼。
尤其是把自己裹得像蚕宝宝一样,格外气人,恐怕,全天下除了刘据和卫子夫外,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感受过霍去病的气人功夫,
就这股欠儿劲,丝毫不比他打仗的能力差,
“那你这么晚折腾我?”
“小光,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再说了,我不来找你,等下也有人找你,你不是也睡不着吗?”
霍光沉默,看了霍去病一眼,
确实如他所言,今晚肯定会有人来找自己。
“让我说中了吧,唉,我有点饿了,你去弄点吃的。”
霍去病扭扭头,霍光微怒道,
“我哪有功夫?自己去!”
“你没功夫,让你娘弄呗。”
平日里霍光修养都极好,现在都忍不住攥紧拳头,
“你怎么不让你娘给你煮!”
“瞧你这话说的,我娘不是在卫府吗?要是在这儿,还用得着你和你娘,我娘煮的清汤面才好吃呢。”
霍光扶住额头,深呼吸一口,
“罢了,我叫膳夫给你煮。”
“行,我眯一会儿,煮好了叫我啊。”
正巧,霍府家宰见门没掩,走了进来,
“少君,府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叫魏相。”
霍府家宰唇处只有淡淡的青茬,年龄应不大,唤王楚,他称霍去病为长君,称霍青为少君,
“叫他进来吧。”
“是,少君。”
“还有我的面!”
霍去病叫嚷了一声,霍光没好气道应了句,又看向家宰王楚,嘱咐道,
“知会膳夫,给他煮碗面,算了,煮三碗吧,我也吃。
我哥那晚不要蛋,他不吃鸡蛋,别忘了,不然他又要闹了。”
霍府新立不久,霍光也就多嘱咐了几句,王楚恭敬应下,
王楚行到霍府侧门,隔着门说道,
“魏都尉,您从正门进来。”
魏相回道,
“都这么晚了,从正门入,实在是失礼。”
王楚笑道,
“无妨,魏都尉一心为陛下,少君亦是如此,有何失礼?”
沉默少许,家宰王楚知魏相是绕到前门了,又抬脚去开前门,放进魏相,魏相朝王楚拱手,
“多谢。”
一语两义,
同时在心中暗道,不愧是霍光的家宰,
从侧门入,是将主客之礼,而从正门入,是要让陛下看到,臣等会见毫无丝毫,是立节,
大节之于小礼,小礼当辞,
“魏都尉这边请...”
王楚笑了笑,将魏相引到门前,又绕去膳房,
魏相一眼看到屋内的蚕宝宝霍去病,不由一惊,
颤声恭敬道,
“侯爷,您也在!
下官拜见侯爷!”
“嗯...”
霍去病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连正眼都没搭搜粟都尉魏相一眼,他从来都是如此,眼中看不见几个人,
可霍去病这态度,魏相非但没觉得不舒服,还认为理应如此!
这才是冠军侯啊!
“我大哥在这歇着,你直说就行。”
这两兄弟私下烦对方烦的够呛,可在外人面前,霍光很给霍去病面子,
魏相掩上门,眼中难遮激动的神色,
“霍兄,我又与边通、伍被走动了几次,听闻张安世、张御史也站在我们一头!”
“张安世?那不错。”
霍光点点头。
魏相知张安世和霍光都是神武宫人,可一直在朝堂上大打太极的张安世,能明确支持迁都,还是让众臣心中大振!
魏相捏紧拳头,
“明日此事一爆,王温舒等老臣定然不允,我们要誓死力争,说服陛下,让陛下同意迁都!”
霍光在心中暗道,
这你倒是不必担心,你、我都不过是棋子耳。
“明日还要诸君勉励啊。”
魏相重重点头,
“这群朝廷老人,如朽木耳!
愚蠢至极,迁都一事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们还要挡着!非把他们全都轰下朝野才好!”
霍光看重魏相的潜力,便提点了几句,
“迁都对大汉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对那些老臣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为何?因势利导。
他们才不蠢呢,如何看不出迁都的好处,只是迁都再好,是牺牲他们的利益,此事你要看清。”
霍光循循善诱,继续道,
“你这想的也不对,什么是新的?什么是老的?
你只以年岁之分,将老臣都扯到敌对,是凭空树敌,我们要多找朋友,而不是多找敌人,
你品秩好歹也不低,平时说话行事更应小心谨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