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云龙山水相倚,彭城屹立其间,城池高大坚固,十余万禁军以及大隋各部官员神色凄苦,唉声叹气的聚集在彭城外,安营扎寨。
宇文化及袭杀杨广之后,如若能够占据江都扬州,攻杀李子通、杜伏威等人,未必不能打下一番基业,可惜他说服禁军叛乱的原因就是西归长安,故而他不能留下,否则会成为下一个杨广。
行军抵达彭城,却又传来寇仲起事,占据淮泗之地,封锁水路的消息,这一支西归长安的大军前途未卜。
偏偏宇文化及不知是否跟随在杨广身边时间长了,不将普通士卒放在心上,他搜罗两千多辆牛马骡驴等车,装载自已的兵器、甲胄、珍宝,甚至嫔妃,独独让士卒背负行礼,千里跋涉,引得禁军士卒人人不满。
偶有哗变,也被宇文化及轻易镇压,使他更不在意底层士卒。
禁军将领司马德戡,是在袭杀杨广过程中立下大功的人,可惜这一路上他所得赏赐亦是不多。
这使司马德戡心里恼怒无比,他看禁军士卒怨气极大,故而暗中联络禁军将领赵行枢、陈伯图等人准备再度反叛,击杀宇文化及。
与此同时,边荒大军两万人,趁着黑漆漆的夜色摸到宇文化及的大军附近。
大军由寇仲、李靖、秦叔宝、罗士信、庞元等人率领。
“李靖大哥推测的果然不错,宇文化及率军西归,来到彭城,正入了我等瓮中,今夜一战,必要其身死道消!”
寇仲神色兴奋,这是边荒的第一战,一切都在李靖的预料之中,宇文化及的行军路线被他们完整掌握。
秦叔宝亦是道:“等到夜深,人马疲倦,我们引燃营地,大军冲杀,一战功成,宇文化及完了!”
寇仲缓缓颔首:“告知弟兄们,先行休息,静待命令!”
边荒大军蛰伏在暗夜里,等待着袭击开始的命令。
宇文化及营寨之中,一座奢华大帐,地面铺着上等地毯,宇文化及端坐在座位上,双眸威棱四射,透出一股残忍的暴戾。
禁军将领裴虔通、元礼以及他的弟弟宇文智及立身在一侧,司马德戡密谋反叛的事情宇文化及从裴虔通、元礼这里知道了。
他嘴角泛起残忍的笑容,声音冷厉的好似夺命厉鬼。
“自寻死路!”
裴虔通和元礼心中一颤,他们之所以告密,并非是因为他们对宇文化及忠心,而是因为他们不认为司马德戡能够成功。
眼下禁军的主流依旧是西归长安,只要宇文化及没有违背这个承诺,那么禁军就依然会听从宇文化及的命令,纵然有些怨恨,但在这个大目标下都可以忍耐。
除非有一天跟随宇文化及无法实现西归长安的目标,亦或者宇文化及背弃这个承诺,禁军士卒才会彻底反叛,给与宇文化及致命一击。
在淮泗之地被寇仲占据后,西归长安的道路已经被阻隔,按照裴虔通和元礼的想法,稍微忍耐一下,等到后面再反才是正确的做法,可惜司马德戡不听他们的。
既如此,他们也只得做出最符合自已利益的做法。
子夜,人困马乏,寇仲这边因为这是自已的首战,仍旧精神奕奕,心情激动,他几乎按捺不住心跳的加速,等待着攻击的开始。
就在这时,喊杀声突然传来,远处营地火光冲天,映照的暗夜一片火红,宛若绚烂朝霞横亘夜空,璀璨夺目。
寇仲、李靖等人翻身而起,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定是宇文化及手下有人反了,真是天佑我等,哈哈哈,诸位,准备随我一起冲杀!”
寇仲大笑,第一战就有这样的好兆头,对所有士卒的信心都会有极大帮助。
众人也都欢喜起来,人人握紧兵器,等待时机。
眼下宇文化及营地内的喊杀声还非常大,说明双方激战正酣,这个时候不是最佳出手时机。
他们要等到内乱快要平定,宇文化及心神放松,亦或者叛乱者心神放松的时候展开雷霆一击,彻底定鼎局面。
营地内,喊杀声不绝于耳。
宇文化及披甲,大步前行,在他的指挥下,再加上以有心算无心,司马德戡、赵行枢、陈伯图等人的起事还未完全开始就失败了。
火光熊熊,映照出宇文化及那一张凶狠冷厉的面容。
阴影中延伸开的冷厉笑容,更是在一瞬间让司马德戡有种发自心底的恐惧感。
“哼哼,司马德戡,你的死期到了!”
“杀了他们!”
宇文化及不说废话,一声令下,四周禁军立刻向着司马德戡、赵行枢等残余士卒展开最后的冲杀。
司马德戡满脸血污,筋疲力竭,他声音嘶哑,眼神仇恨:“宇文化及,你不得好死!”
噗!
一支箭矢贯穿他的咽喉,司马德戡发出呃呃的断气声。
就在这时候,夜空中,无数箭矢暴雨般倾泻而至,宇文化及大军还未来得及反应,顷刻间倒下一大片。
这一幕落入司马德戡眼中,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上天有眼,让他在咽气的最后一刻看到宇文化及败亡的场景。
随着箭矢倾泻而至,宇文化及的眼中也划过一抹慌乱,是哪一路大军?
“宇文化骨,你的死期到了!”
同样的话语,这一次却不是宇文化及对司马德戡说,而是别人对他说。
这世上,敢称呼他为宇文化骨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年在扬州城未曾抓到的寇仲、徐子陵。
宇文化及循声看去,只见燃烧的火光中,寇仲以及李靖、秦叔宝、罗士信等一众大将,率领边荒士卒发起可怕的冲击,禁军被突然夜袭,又刚刚经历一场叛乱,立时大乱起来,人人溃败、退散,向着四周奔逃。
寇仲纵马疾驰而来,劈空一刀,斩向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闪身避过,横空挥拳,刚猛拳劲旋转攻向寇仲后背。
寇仲嘿的大笑,他已经不是过去的寇仲,这区区冰玄劲奈何不了他,只见冰玄劲冲击到寇仲脊背上,这一击本该对寇仲造成巨额伤害,岂料寇仲没有半点受伤的模样,反倒借助这一击,速度陡增,再度杀向宇文化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