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兵退去,宋徽宗与宋钦宗身死,赵不试在诸葛正我的支持下皇位稳固,再加上他熟知民间疾苦,聚焦吏治,使大宋的局面为之一变,国力重又开始恢复。
这一切都与李惊蝉无关了。
他在学堂内教导着八百孩童,授予武艺,文字,看着他们茁壮成长,仿佛有了一个锚点,使他有一种身在红尘的参与感。
如今学堂内除开关七之外,又多了两名教习,正是王小石和温柔。
灵鹫宫现今是天下大帮之一,白愁飞是朝堂侯爷,也是灵鹫宫宫主,权力滔天,却又在诸葛正我制衡之下。
王小石作为灵鹫宫副宫主同样名扬四方,只是他这人性格闲适,一身的武艺出了名,又在燕云十六州和师叔元十三限一起反击金人,建功立业,随后便激流勇退,来到这学堂内,征得天衣居士的同意后,拜李惊蝉为师,学习医术之道。
他原本就会医术,只是对比起李惊蝉,差了许多。
至于温柔,她留在这里,单纯是因为她在学堂里听着学生一口一个‘大师姐’,心满意足,等到哪天她待得腻了,只怕还是会离开。
少女慕艾,可惜李惊蝉心如铁石,温柔便也渐渐熄了心思,转而将李惊蝉当作大师兄一样的哥哥看待。
雷损撑了半年,最终病逝,临死之前他将女儿嫁给苏梦枕,关七也出席了婚礼,雷损死前要求苏梦枕支持雷纯为六分半堂总堂主,苏梦枕答应下来。
这样一来,虽说雷纯嫁给了苏梦枕,但六分半堂某种意义上还是独立的。
苏梦枕对此也不在乎,中土三大帮派称雄的局面已经形成,无所谓谁能一统天下了。
倒是听说南方,有一个叫作权力帮的帮派正在迅速崛起,这名字听着便足够狂妄。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
转眼八百学童都已长大,个个文武双全,或是入了朝堂,或是行走江湖,或是去做买卖,或是留在学堂之内教书育人。
在赵不试与诸葛正我的励精图治下,大宋经济繁荣,百姓富裕,一时间倒有几分盛世风采。
江湖风云突变,倒也出了一个新的厉害人物,权力帮帮主李沉舟,雄踞南方,纵然是灵鹫宫、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也数次与之发生冲突。
朝堂上亦是变化莫测,金人击败辽国,白山黑水当中出来的人,当没有了战争,面对穷奢极欲的生活,很快开始堕落,战力下降飞快,完颜娄室、完颜宗翰、金兀术等人看在眼中,也开始拼命改革,试图振奋金人战力,只可惜效果一般。
人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放下的刀剑也不是那么容易再重新拿起来的。
金人艰苦战斗,为的不就是夺取花花世界,享受一把,若夺了大辽的基业,还要像在白山黑水当中那样拿命去拼一块肉吃,这战场上的刀枪拼杀又为了什么?
任何违逆人性的改革都是不会成功的。
无奈之下的金人高层,只得针对大宋发动零星的战争,借此保持金人的战力不至于衰退的太快。
李惊蝉正在前往蜀山的路上,他从京城慢悠悠的出发,一路上游山玩水,对比起昔年的大宋,此时的大宋百姓明显好过许多。
入长江之后,逆流而上,大江浩荡,浪花涌动,晚霞绚烂,山峦起伏中,勾勒出一幅壮阔的江山图。
李惊蝉站在甲板上,迎着那一轮落日,双眼微微一眯,愈发感受到这江山图景的美丽。
途经秭归古城的时候,只见支流岸边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还有张灯结彩的龙舟十余艘,原来是端午到了,这里将会举行一场龙舟大赛。
船老板给李惊蝉细心介绍,一路上他早已看出来李惊蝉是个游玩的富贵公子,伺候好了,钱不会少,于是任何好玩的、好吃的他都会告诉李惊蝉。
李惊蝉看着那龙舟,嘴角亦是泛起一抹笑意,他确实没有仔细看过龙舟比赛,毕竟龙舟划得再快,也未必比得上他全力一步。
只是若都以这种想法,那么这学堂也是白开了。
想到此处,李惊蝉欣然说道:“就在这里停留几日吧,你们也休息休息,好好玩一玩。”
随手甩给船老大一袋碎银,大概三四十两,李惊蝉靠岸离去,船老大欣喜不已。
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位公子有钱人又好,伺候好了,可以大赚一笔。
李惊蝉走在岸上,发现这里的龙舟比赛应该比较出名,除去普通百姓前来看热闹之外,在码头上还有几艘看起来十分华丽的画舫。
画舫这种东西,类似于后世的游艇,不是有钱人一般玩不起。
秭归古城名胜古迹不多,能将画舫开到这里的,十有八九是为了观看龙舟比赛。
只是,其中一艘画舫却让李惊蝉感到有些好笑,那画舫的仆人正在跟岸边的小贩买鱼,付了银子,他们与李惊蝉之间相隔二十余丈,本来常人眼神是看不清细节的。
对李惊蝉来说,这点距离不算什么,他清楚的看到银子上竟然刻上了一个【那】字,显然这画舫主人姓那,且性格必然视钱如命,不然不会将自已的姓刻在银子上。
来到这个世界一千六百多年,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干的人,使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红尘人世,就是由这样许许多多有趣的事情组成,若是错过了,未免有些可惜。
世人多忙碌,被世俗压得起不了身,不然行走天下名山大川,观沧海桑田,真是来这世间最值得做的事情。
李惊蝉脚步停了许久,等到画舫的老仆买了鱼回去,船头上,年轻的家丁正在伸着懒腰,打着呵欠,被老仆训了两句。
李惊蝉抬脚准备离开,却又将脚放下。
因为岸上,一群人跃上了画舫。
这群人一共十二人,每一个都是精壮汉子,佩戴刀剑,神色凶狠阴厉。
在船头上打呵欠的年轻家丁正要开口叫喊,领头大汉的一双斧头早已架在他的脖颈上,将他推入画舫的船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