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人沉声道:“屈大侠,这是什么意思?”
异变陡生,这天下一大公平的一公亭化作一座钢铁囚笼,将萧易人、李惊蝉一行人彻底困在其中。
若非孟相逢、邓玉平、萧开雁三人还留守在桂林浣花剑庐,只怕桂林浣花剑庐就被一网打尽了。
屈寒山并未回答萧易人的话,在萧易人开口的时候,独脚彭九已然是一杖砸向身边的毕天通,他这一杖劲力恢弘,携着排山倒海的呼啸声。
毕天通根本来不及躲闪!
不单单是彭九,屠滚的暗器,柳千变的折扇,甚至是屈寒山的剑,都在一瞬间携着无穷杀机攻向四绝一君!
只有江易海一动不动,反倒退到一旁。
四绝一君根本没有防备,又被一公亭的异变吸引心神,面对这袭击,仓促抵挡,只有死路一条!
“不!”
萧秋水悲愤怒吼!
双手抓住铁杆,青筋狰狞!
就在这时候,指风破空,几乎是刹那间,攻向屈寒山、屠滚、柳千变和彭九!
屈寒山汗毛炸裂,难以置信,心底涌起天大的危机,纵身后掠,将身法催发到极致!
指力贯入山崖地面,出现不知多深的小洞。
柳千变、屠滚和彭九却躲不开,当场被指力贯穿咽喉,惨死倒地。
屈寒山满面汗水淋漓,不可置信的看着栏杆中的李惊蝉。
四绝一君则是心中后怕,若非李惊蝉出手,他们必死无疑。
李惊蝉淡漠的看着屈寒山:“你们都是权力帮的人,来的路上我听人介绍权力帮,权力帮除开九天十地,十九人魔之外,还有八大天王,其中的剑王应该就是你吧。”
“权力帮在广西的地盘也该由你打理,对也不对?”
屈寒山缓缓颔首,他没有反驳,眼下已经没有否认的必要。
顾君山不可思议的看着屈寒山:“屈大侠,你也是一代大侠,你竟然.....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屈寒山看也不看他,只是盯着李惊蝉:“我早已得到左常生的情报,知晓萧家请了一尊外援,厉害的很,但没想到厉害到这等程度。”
“老夫纵横江湖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从未听说过你,可刚刚你一出手,就击杀无影神魔柳千变,独脚神魔彭九,千手神魔屠滚。”
“这使得老夫想到一个人,一个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却能让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灵鹫宫联起手来的大人物!”
屈寒山的鬓角全是汗水,滴滴答答,他心中的恐惧升到极致。
是谁?
是谁能够将屈寒山吓到这个程度?
“汴京城,学堂李先生,是也不是?”
屈寒山嘶声喊道。
其余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学堂李先生又是什么人。
李惊蝉抬首,弹指,在精钢铸造的牢笼栏杆上轻轻一弹,下一刻,轰隆一声,牢笼瞬息破碎,散落一地。
萧易人、唐刚、唐猛等人无不是瞳孔骤缩,李惊蝉的武功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李惊蝉走到屈寒山身前:“权力帮的背后是谁?”
屈寒山忽然就笑了起来,然后直接倒在地上,没了气息,他竟不知何时用一柄短剑贯穿自已腰间要害,自杀了。
“好忠心!”
萧秋水忍不住低声道。
在场其他人却愈发惊讶于这位李先生的威名,竟能逼得屈寒山不战自尽。
李惊蝉看向江易海,这位号称‘五湖擒四海’的擒拿手高人面色讪笑。
“你是谁?”
李惊蝉问道。
他不是江易海吗?
李惊蝉为何又问他是谁?
“胡十四。”
“师叔?”
江易海道明身份,左丘超然惊呼道。
左丘超然的师父是第一擒拿手项释儒、鹰爪王雷峰,但世人少有知道项释儒还有一个师弟叫作胡十四,此人失踪多年,销声匿迹。
在他不曾消失前,乃是江湖上与朱侠武并称的两大捕头,合称双天至尊!
想不到胡十四竟然一直伪装江易海,卧底权力帮。
“我卧底权力帮多年,可惜因为我九只手指,与别人不太一样,所以柳大总管一直怀疑我,始终没让我接近李沉舟,成为九天十地,十九人魔之一,故而我花了整整七年时间,也不曾彻底瓦解权力帮。”
胡十四叹息一声,众人却无不心惊,在所谓十六大派各自妥协的情况下,胡十四这个公门捕快竟然卧底权力帮,打算以一人之力毁掉权力帮。
“佩服!”
顾君山拱手拜服。
他们只是追查屠滚,就差点全军覆没,权力帮的可怕足见一斑,胡十四竟然孤身一人,卧底其中,这是大勇!
李惊蝉走到一公亭内,脚尖点了点,蓦的,劲力吞吐,地面忽然出现一座洞口。
“里面的人,逃了。”
李惊蝉走了下去,萧易人赶忙跟上。
他从屈寒山口中得知李惊蝉身份非同凡响,心中便起了心思,想要借着浣花萧家与李惊蝉的关系,让浣花萧家能够更进一步。
众人鱼贯而入,行了大约一盏茶时间,地道豁然开朗,变得宽阔,灯火也愈发明亮,他们来到一处数十丈宽阔的石坪。
“那有人!”
萧秋水忽然喊道。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坚硬的花岗岩石壁上,一个老者被四道银闪闪的铁链锁在石壁上。
此人双鬓皆白,一脸威峻,但神色颓废,瘦的颧骨高高凸起,双眼凹陷,眼圈黢黑。
两条锁链穿入他的琵琶骨,另外两条锁链钉住足踝,将他死死困住。
“杜月山杜兄?”
顾君山声音颤抖,难以置信的走到老人身前,看着老人衰败的身体与容貌,惊讶不已。
这老者浑身衣裳污秽,奇臭无比,缓缓睁开眼眸,看到顾君山,竟有两道泪水流下。
“顾兄,你莫非也被那屈寒山老贼给擒下来了。”
这被囚老者赫然是广西三山之一的杜月山,亦是剑法不弱于屈寒山的剑手。
“杜兄,屈寒山那恶贼已经被杀了,他是权力帮的剑王,若非李先生,我们都差点着了他的道!”
“咦?”
“李先生呢?”
顾君山说到这里,忽然发现李惊蝉竟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