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曲三的女儿三个月来都待在李惊蝉家中,由李惊蝉负责治疗,他以飞针之术打通人体精密穴道,以扶桑异果辅以珍贵草药,调理经脉。
经过三个月的治疗,傻姑终于康复,不再将鸡鸭看成老虎,能够与正常六岁孩童一样,语言有一定逻辑,能够分清现实与虚妄。
其实这种病症与后世的大脑发育问题差不多。
若是换作正常世界,纵然李惊蝉钻研再多医术,也未必能治疗成功,可在武侠世界,借助神奇的内力,很多疾病反倒可以治疗成功。
曲三看着乖巧干净的闺女,一颗心都不争气的颤抖起来。
阿青笑着道:“去吧,去爹爹那里。”
小丫头乖巧的跑了过去,看着曲三,稚嫩的声音喊道:“爹爹。”
“哎!”
曲三泪水流淌,忽然扔掉拐杖,跪倒在李惊蝉身前,叩头道谢。
闺女的康复,对曲三来说无异于让他再世为人。
李惊蝉将他扶起:“都是一个村的,不必这样,你若是不介意,可以来我这里,将你的腿治好。”
曲三浑身一颤,他嘴唇颤动,自已双腿残疾,行事极为不便,他又何尝不想将双腿治好!
可是他不能治!
他绝不怀疑李惊蝉的医术,连闺女的病都能治愈,何况是自已的一双腿,只是这腿是师父打断的,师父不让治,他绝不能治!
曲三想到这里,不好意思的道:“小女受了先生大恩,我已经无以为报,至于我自已的这双腿,就不劳烦先生了。今晚我在酒馆备下酒宴,还请先生与夫人一定光临,让我感谢先生!”
他再度躬身行礼,诚挚无比。
从李惊蝉到牛家村,这么长时间来,曲三也看得出来李惊蝉是不缺少银子的人,他的那些金银器皿来路不正,也不该给先生,否则惹出祸患,自已就太对不起先生了,上一次的行为着实欠考虑。
其次他双腿残疾,武功差了很多,想要帮先生做些事情,只怕也做不了,就只能准备一桌宴席,表达感谢,日后若先生真有差遣,唯有拼命去做就是了。
李惊蝉应下,约定好时间,曲三带着丫头离开。
晚上,风寒料峭,天气阴沉,三个月过去,临安府的冬天到了。
李惊蝉与阿青并肩来到村东头的酒馆,曲三的菜肴都准备好了,还有一坛好酒。
曲三招呼李惊蝉与阿青上座,小丫头待在他身边,安静乖巧,十分听话,和之前傻傻的到处乱跑完全是两种样子。
曲三举杯敬向李惊蝉:“先生,小女这条命,我这条命,从今天开始都是先生的了,不管先生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说完,他一饮而尽。
李惊蝉笑道:“言重了,我白日已经说了,都是一个村的,理当互助,掌柜不必放在心上,吃饭喝酒,来。”
他与曲三谈天说地,举杯共饮,阿青则带着小丫头吃饭。
酒过三巡,李惊蝉看了阿青一眼,阿青带着小丫头去里屋了。
曲三看在眼里,沉声道:“先生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吗?”
李惊蝉摇摇头,他知道曲三想的岔了。
“掌柜的应该是有故事的人,我也不去询问掌柜为何不愿意让我帮你将腿治好,只是掌柜的不可再去皇宫大内了。”
“掌柜的武功不错,但毕竟残了双腿,虽然前面几次没事,但若连续挑衅大宋君王,只怕被大内高手追杀,死于荒郊野外,到那时候,小丫头怎么办?”
曲三错愕的愣在原地,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已所作所为李惊蝉竟然都知道。
李惊蝉微微一笑,手中酒杯缓缓旋转一圈,然后曲三就看到酒杯上半截被划下,缺口平滑,他心中惊骇,李先生好高深的功力,竟然能够以内力割裂酒杯,纵然是自已师父,只怕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原来这牛家村还藏有这样的高手。
“先生,我........”
曲三犹豫了一下,李惊蝉对他有大恩,于是将自已的事情稍作改变简述了一下,只说是自已违反门规,被师父责罚,打算脚筋,驱逐出门。
李惊蝉淡淡的道:“掌柜的恩师,应该是喜欢字画古董之人,我看你每次从皇宫大内盗出来的都是名人字画,古董珍品,掌柜的是为了讨师父的欢心?”
曲三点点头。
李惊蝉摇摇头道:“掌柜的错了,令师既然将你驱逐,就算你做的再多,他也不会允许你回去,从掌柜的武功来看,令师必然是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这样的人物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会随意更改。”
“你又何必非要潜入皇宫大内,冒着天大危险做出这等事情来呢?还是好好带着丫头生活,或许等到令师年纪大了,性格平和了,会主动来找你也说不定。”
曲三苦笑,眼神闪动,他太了解自已的师父了,师父心高气傲,是绝不会主动来找他们的,那等于承认师父错了。
李惊蝉看在眼里,也知道他纵然异能再高,也没办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只得说道:“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我还是希望你行事要好好考虑丫头,否则我耗费三个月苦功,给她治好,难道是要让她没有爹爹吗?那她还不如继续当一个傻子,至少傻子不会有失去爹爹的痛苦!”
曲三沉默不语。
李惊蝉劝了曲三一回,带着阿青回到自已家中。
阿青道:“我看曲掌柜根本没有听进去你的话。”
李惊蝉道:“他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对他而言,师父比起丫头还要重要,也罢,他若死了,我们就将丫头接回来自已养。”
阿青看了他一眼:“哥哥是不是知道曲掌柜的师父是谁?”
李惊蝉当然不会隐瞒阿青,将东邪的身份以及曲三曲灵风当初是因为什么被挑断脚筋,逐出桃花岛的事情简要说了一下。
阿青诧异:“这个黄药师还真是脑袋有问题,竟然能够因为两个弟子叛逃,迁怒到别的弟子身上,简直令人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