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苍白的少年身上，冷声道，“他可不是那种普通的小鬼，他是厉鬼！”
“嗯。”段云星抿了抿桌上摆着的水，很平静地说，“我也知道。”
“但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闻言一旁的少年点头，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姜竹雪眉毛一皱，厉鬼也分很多种，其中一种最会蛊惑人心。她看向段云星，但对方身上除了身边厉鬼的气息以外并没有其它的，例如幻术蛊术这样的东西。
自愿的？
姜竹雪没有放松警惕：“为什么这么说？”
段云星轻轻笑了笑：“直觉。”
“他是一个好孩子。”
青年清澈好听的嗓音从洛忱耳边传来，听到这句话的他顿了顿，眼里的情绪转瞬即逝。
姜竹雪戒备的目光重新望向那个乖乖坐着的厉鬼，缓缓释放法力探寻，只见少年的眉心渐渐盘旋出些微红光。
至少是见过血并非完全纯良的厉鬼，但那些血光中——
她微微眯了眯眼，都是一些曾经犯过恶的人的血光。
他杀的都是有罪之人。
姜竹雪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这个厉鬼目前并没有很重的戾气围绕，可以说明，他最近的确没有再杀过生。
既然是段云星信任的厉鬼，那么肯定有他的道理。
这么想着，她正准备收回打量的目光，突然在看到什么停住了：“这是……”
“我叔父收的厉鬼？”
但是叔父收的厉鬼怎么会跑到段云星学长这里？
姜竹雪满脸狐疑。
段云星瞧着主角忽然变化的神色，知道对方是注意到洛忱魂魄上的烙印，于是说：“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我问怎么消除烙印的原因。”
“你不是说已经找到了吗？”
他们终于进入了主题。
姜竹雪闻言摇头：“烙印消除不了，但是控制可以转移。”
“……那怎么转移？”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洛忱突然发声询问。
姜竹雪蓦地一愣，像是被对方嘶哑的声线吓住，反应了一会儿才皱着眉问：“你为什么想要转移？”
给厉鬼加上控制是他们收服厉鬼最重要的环节之一，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这只厉鬼不会再为非作歹，但是这个少年厉鬼魂魄上的烙印让她微微震惊。
毕竟烙印可是对那些罪孽较重的厉鬼的一个惩罚，可面前这个厉鬼，怎么看都不至于得到这种惩罚。
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因为我想让云星控制我。”少年毫不犹豫道。
段云星眼中笑意闪过，并没有否认。
姜竹雪闻言一愣，眨眨眼，在面前一人一鬼身上看了又看。这次不是捉鬼师的能力，而是作为女生的敏锐直觉，她犹豫地开口：“你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要不然解释不了段云星学长身上为什么沾满了厉鬼的气息，也不能解释少年身上为什么充斥着满满的阳气。
“嗯。”开口的是洛忱，他眼睛眯了眯，上翘的眼尾泛红，幽深的眸色不经意露出偏执，“有问题吗？”
姜竹雪欲言又止，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段云星。只见段云星笑着，双腿随意地交叠，姿态放松，像是默许了对方所说。
“你……等等，等一下。”她顿了顿，重新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我知道了。”
她没有再继续深入，反而将刚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问出。
“不过转移控制的话，为什么不去找我叔父？”
段云星看向姜竹雪：“关于你叔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为人淳厚朴实？”姜竹雪回忆起每次在祠堂上看到的中年男人的面孔。
没有什么特点，总是带着讨好的笑容，跟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交情，但莫名的，姜竹雪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总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于是摇摇头道，“不是很熟。”
段云星闻言眸光一闪，嘴角噙着笑容：“那你觉得淳厚老实的人会在一个并没有嗜杀成性的厉鬼身上使用烙印吗？”
姜竹雪抿了抿唇：“你是说我叔父他……”
“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至少在我知道的事情里，他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本分。”段云星耸耸肩，点到为止，“所以才来找你的。”
姜竹雪垂眼，比起那个冰冷的姜家，她更加信任段云星，再说了……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厉鬼，虽然知道面前乖巧的模样可能是他的伪装，但是在知道对方和段云星学长的关系后，很难不去猜，或许这个少年跟学长说了什么，才让他这样说。
大概和烙印以及那嘶哑的声音有关。
姜竹雪眼神微暗，如果将那个少年身上一切奇怪的地方联系在一起的话，只有一种可能——
少年厉鬼是被她叔父炼成的。
这明明是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