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不信道:“你是说,昨日归来,小白背下咱二人,又偷偷跑去了千峰洞,取出了这千年太岁?(哑语)”
荣云点头首肯,曦瑶道:“千峰洞相距补丁村路途遥远,小白连夜将这水桶大小怪物驮回,也难怪此刻倒床如何呼唤都是不醒。(哑语)”
爷爷书空咄咄,道:“没想到,老儿我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目睹千年太岁,上天待我不薄啊!”
曦瑶面色一喜,转身向爷爷道:“爷爷,既是有了这千年太岁,是否便可制作药引,医治荣云一身固疾?(哑语)”
爷爷道:“没错,有了千年太岁,荣云筋脉与双眼之疾多半能够痊可!”
荣云心中一阵激动,下刻又不禁在想:如今小白取回千年太岁,薛公子一行岂不落空,此刻,也不知他们在做些什么?
千峰洞窟右首,丛林边缘一旁,薛溢才与秦师爷相偕随从六人款款踱出。
秦师爷道:“公子,我令人洞前守候整夜,此刻也不见那长右归来,多半已经没了下落。”
薛溢才精神焕发,大声道:“妙哉,既是如此,咱们这就取道千峰洞窟!”
言毕,众人来至千峰洞口,点燃手中松明,循起一侧荒道小心翼翼地行入了洞中。
洞内阴暗潮湿,水流不绝,约莫行得百米,周遭豁然开阔。
但见火光映射处,钟乳石根根倒悬,漉漉晶莹,犹似星辰,自含天象。
薛溢才感慨道:“千峰洞名副其实,洞内石柱天绅倒悬,似千峰齐聚,气象万千,不愧为精华宝地啊!”
此话一出,声音于洞内呜呜回响,好似山谷悬崖一般空灵,众人听后心中都是一紧。
诸人再行片刻,洞中石柱密如竹笋,溪水错综复杂,行动极为不便,好在岔路不多,并无迷路之风险。
待众人手中松明燃尽,纷纷取出第二根,这才发觉已然到了洞窟尽头。
秦师爷道:“公子,咱们到了!”
薛溢才情绪火炽,心道:我那日思夜念的千年太岁啊,终于给我寻到了,怅然回首,这数日竟似大梦一场!
薛溢才道:“大伙儿四下把细搜寻,发现千年太岁立时禀报于我。”
声音甫歇,众人不约散向各处,约莫寻得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回应。
薛溢才寻思:这洞窟内中宽度不过百米,寻起来不会太过麻烦,为何迟迟不见千年太岁影踪?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秦师爷呼唤。
薛溢才心中一阵激动,知是已经发见千年太岁,飞身便向秦师爷这处奔来。
薛溢才兴奋道:“师爷,那千年太岁现在何处?”
秦师爷面色莫名,道:“公子,我们寻过几遍也没发现千年太岁踪影,反复确认,唯有这处最像,是以唤公子过来瞧个究竟。”
薛溢才道:“在哪里?”
秦师爷指了指一旁,只见石壁之上,现有一处空洞,乍一瞧去,好似一方石基。
其上光滑,清洁湿漉,却是平坦坦的什么也没有。
薛溢才皱眉道:“师爷,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秦师爷道:“公子且看这里!”
秦师爷俯身指向石基正中,薛溢才持来火源,凑身去看,竟见原本平滑石面,生出许多凸凹之痕。
薛溢才伸手抚摸,凹凸之处质地松软,好似断裂痕迹一般。
薛溢才心中咯噔一颤,顿觉呼吸不顺,身子也不自觉地晃了几下。
薛溢才阴沉道:“师爷是说,千年太岁已经……已经不见了!”
秦师爷缄默不言,似作默认。
薛溢才郁怒难宣,忽地高声呵道:“我不信!金耳银松认穴无讹,既能一路寻来这里,千年太岁又怎会不胫而走,我如何也是不信!”
薛溢才背过身去,右臂随之一挥,怒道:“这千年太岁必然还在洞窟某处,你们还歇着做甚,快去给我找来!”
薛溢才声色高亮,众人听来阵阵胆寒,当即转向四周,准备继续搜寻千年太岁。
一旁秦师爷喝住众人,道:“公子且慢!”
薛溢才没好气道:“师爷有事?”
秦师爷道:“既然金耳银松能识太岁,公子何不取出金耳银松一探究竟。”
薛溢才听闻这话顿如醍醐灌顶,心道:我一时怒火攻心,竟是忘了这事。
遂强抑怒火,但因情绪牵动,此刻仍呼吸急促。
道:“师爷言之有理,我只道已经到了洞窟,这千年太岁也为囊中之物,便不屑再取金耳银松。”
说着已是取出怀中银松,银松伏在薛溢才掌心,细细嗅过几下,忽地调转脑袋,径向洞外望了出去。
薛溢才见状何其费解,道:“金耳银松为何又望向了洞外?”
秦师爷道:“不该啊,昨夜我令人轮番看守千峰洞口,若长右折返,岂能不查,千年太岁又为何会现身洞外?”
薛溢才双眼一瞥,竟向周遭随从打量而去。
心道:千年太岁断然不会不翼而飞,莫非队伍中出了叛逆!
秦师爷立时心领神会,朗声道:“公子不必心急,咱们既能随金耳银松而来,必然也能随金耳银松而去,现下不论这千年太岁去了哪里,咱们只管去找便是!”
此话一出,周围随从面色不改。
薛溢才狐疑道:“好,咱们这就速速出洞!”
薛溢才一门心思皆在千年太岁之上,已知洞中空空,当真片刻也不逗留,持起松明,径向洞外行了出去。
来至洞口,复又取出金耳银松,银松落地,立向山涧南端奔了出去。
薛溢才、秦师爷都是一惊,南端分明是众人来时方向,千年太岁为何会去了那处?
薛溢才见金耳银松行得渐远,翻身上马,疾向山涧南端跟出。
众人纷纷应和,八匹骏马嘚嘚驰向远方,顷刻间,已隐身山林之中。
一路走来,轻车熟路,风险自然能及早规避。
只过半个时辰,已是到了噬骨虫出没的浅滩,众人马不停蹄,又向山涧尽头奔了出去。
这一程,薛溢才越奔越是不解,心道:仅一晚功夫,千年太岁为何会行出恁远,又是何人所为呢?
奔行许久,再是来到与荣云、曦瑶邂逅之处。
薛溢才心中一紧,一猜想立生心间,道:莫非,千年太岁是给荣云偷去了?
不对,昨日一路,我与他相隔队首队尾,他如何能知晓千年太岁详细。
再说,若真是被他攫取,守夜之人又怎会不知,薛溢才当即否定此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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